“安生,吃饭了”
伴随着一声轻唤,安生从睡梦中,慵懒的伸着懒腰起床。无他,即便是睡着了,听到吃饭两个字,安生也铁定能从睡梦中惊醒。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娘,今个啥饭啊”,还没睁眼,安生已经问起吃什么饭。
娘亲没过来。
倒是老爹过来,给安生脑袋敲了一记,取笑道:“咱们这穷炕头,破窝棚,还给你金疙瘩银疙瘩吃吗?当然是咸菜、米汤和窝窝头了!快起来,今个你还得好好收拾一下呢!”
“啊?收拾什么?”,安生揉了揉红肿的眼角,才不情愿的睁开眼。
世界,依然是让他看得眼睛生疼。
一些明明是很正常的东西,在他看来像是被无数条线条给撕扯虚弱的组合起来的。就比如汤碗,明明是装着汤很是牢固的样子,可在他看来这汤碗脆弱的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当然,那只是错觉罢了。
眼睛很疼,不过自小这样的安生已经早已经习惯了。
“米汤,米汤,窝窝头,吃了一顿还有下顿呐”,老爹哼着自己改编的歌谣,已经就坐小板凳上开始吃饭。
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安生,立即拖着鞋赶过去,捧着热乎乎的汤碗,小口又快速地抿着汤。
热汤下肚感觉暖呼呼,饥饿感也会少很多。
“该吃窝窝头喽”,老爹给安生夹了一个最大的窝窝头。
安生笑着接过。
就在他刚要放下汤碗,准备吃窝窝头的时候,却陡然愣住了。在他面前,那些窝窝头已经变了模样,成了一个个血糊糊的人脑袋。
那碗热汤也变了……血红色,暖呼呼的人血汤!
“这是什么啊?”
安生下意识地丢掉手中的人头。
可他听不到爹娘的回答,他抬头赶紧去看,却赫然看着老爹的脖子正在往外呲呲呲的冒血,脑袋……不正好在他的脚下滚着吗?
滚到的角落里,跟娘亲的脑袋正好靠着!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
“这不是真的!”
安生惊恐地尖叫一声,陡然从噩梦中惊醒。下一秒,胸口的巨痛如同雷击,又瞬间将他击倒在地。
倒地的触感并不坚硬,反而是柔软的存在。
安生这才想到自己没有睁开眼,努力且缓慢地睁开眼。
明媚的阳光正照在他的脸上,一个有些生涩的姑娘,正好奇地看着他的模样。
摇晃的牛车,带着他们缓慢地前行着。
安生有些愣住了,不知道眼前是真实还是幻觉……自己,从来没有跟姑娘这样亲近过。
“你醒了?”,那姑娘小声且红着脸问道。
“我……这是在哪?”,安生很想挣脱,可他胸口的伤势过于严重,又瞬间倒在了姑娘的怀里。
“你别乱动,伤口是我爹好不容易才包好的!”,姑娘看着安生有些着急,赶忙解释道:“你自己不记得吗?我们是从河边把你拉起来的,胸口全是伤……好在没有异物留在里面,止血很快就好了。你一直没有醒过来,我们便带着你先走了……从捡到你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我睡了这么久?”
安生相当诧异。
随着他的清醒后,脑海里的回忆再度浮现出来……他本是刘猛府上的一个伙计,砍柴这块无人能及。靠着这个本事,安生已经在刘府混吃好几年了,这个地方吃饭管饱,只要活能干完没人会管他。
安生倒也乐的轻松自在。
谁成想,天有不测风云。那一日,安生干完活从下午睡到了深夜,陡然被尖叫声给吵醒了。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他只能握着镰刀偷偷摸摸地往外看着。
这一看给他吓得半死,只见外面来了很多凶神恶煞的官兵,见到刘府的人就杀……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孩子,都被这些官兵直接捅个对穿,简直是毫无半点的人性。
他没想多管闲事,只想找个机会赶紧开溜。
没成想……刚出去就被虎贲兵卒发现了,那人直接杀了马房的老吴,提着刀便冲了过来!
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安生的面前!
要死啊!
安生尖叫一声,身体仿佛本能地直接用镰刀切开了冲来的虎贲兵!等安生再睁眼,那虎贲兵已经成了两节,正惊恐地望着自己。
安生想要逃,可四面八方全都是官兵。
他只能如无头苍蝇般地乱跑,若有人冲杀过来,他只能下意识地反击……很快,他发现这些士兵跟纸一样的脆,与他砍木头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区别。
那些纹理已经深入了安生的本能。
无数条的丝线,全部都可以直接切开……即便是被打造得很是精致的铠甲,亦有被切开的纹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