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三平时不是多话的人,此时我俩面对面而坐,一句话也没有。
我在担心草一和花二,又在想葛家和吴家的事。
两家人的恩怨到今天也没有消掉。
要不然,在浓雾中红眉男人不会怀疑吴宵公报私仇。
草三看到我愁眉不展,劝我说,“你在担心他俩?不用,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确实是,我又不是他们的老妈子,我是闲得蛋疼了,操这份闲心。
我站起来准备去睡觉,临走时,我想到一个问题,“你真的不记得草二了?”
草三垂下眼眸喝着咖啡,没有看我。
我又问,“你读书多,你真的相信世上有鬼,鬼还附了你的身?”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鬼还是没鬼,我想亲眼见证一下。”
“万一见到的是厉鬼,是会杀死你的。这样的鬼你还愿意见?”
我想拉个盟友劝劝教授,这里是个是非池,走个马观个花就回大城市去吧。
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草三比我还要固执,“生死不由我,由命。”
又是一个不怕死的,我是真的劝不了,既然如此,他们爱干嘛就干嘛吧。
我进了帐篷,今天很难得,候洋居然没到十二点就睡了。
我简单洗洗漱一下,钻进睡袋。
原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现实却很残忍。
这里的蚊子像成精一样,哪怕我只露出一只鼻孔,它们也能专叮我的鼻孔。
而候洋就睡在我旁边,睡得特别的香,还是睡在睡袋上,胳膊大腿全露在外面。
该死的蚊子居然不咬他?!
我睁开眼,一只蚊子也看不到。但是,蚊子的嗡嗡声居然能把外面美妙的蛙鸣给压下去。
草!
我的心火被撩得越烧越旺,索性打开手电爬起来,准备再用虫剂喷杀十遍,连候洋一起‘杀’了最好。
我穿着拖鞋,正要拉开门帘,隔着一层布,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噗,噗.....
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插进泥土里发出来的,由远及近。
我十分警觉,没有立刻掀开门帘,而是掀开一角往外看。
营地上亮着灯,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黑影跳进光线中,没作停留,往我这边跳过来。
稻草人?
就是一只稻草人。
刚才回来的路上我遇到的稻草人。
有三米多高,上半身是用草扎成人形,下半身是‘独腿’。
远看像是有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
稻草人身上没有衣服,只在脑袋上蒙着一只白色头套,头套在脸的位置上画着眼睛鼻子和嘴巴。
眉睛弯成月牙,像是在笑,嘴巴往下拉,像是在哭。
我至少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在候洋撅起的屁股上,“候洋,快起来了,出事了。”
我把腰包束在腰上,除了洗澡睡觉,一般情况下我的腰包是不离身的。
候洋被我踹一脚,居然还在睡。
我直接过去拧着他的耳朵,这一拧,心里特别的舒畅,“候洋,鬼来了。”
候洋迷瞪瞪地睁开眼,起床气很大,“有病啊,滚。”
“滚个屁,快点,有一只稻草人上门了。”
候洋拔开我的手,又要往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