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洋一字一字,缓缓说,“你觉得玄安是想杀你?”
“嗯。”
“那么,你觉得玄安要杀你,你有活的机会吗?”
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想过,玄安只用了一只手串,害死了陈延瑞。
所以,以玄安的本事,但凡对我动了杀心,我早死了。
“他是想杀我却又没有真的杀我。”
候洋窝在躺椅里,和夜色融为一体,“再来说说吊死鬼。不管她的老子做了几天的皇帝,她是货真价实的公主,还是倍受宠爱的公主。她的命格极贵,一生被人爱着,遇到爱的人,笑容比春天的花灿烂,眼泪比夏天的暴雨还要多。背井离乡,国破家亡,爱的人又背叛....七情六欲,人生七苦,她真真切切地嚼了一遍,最后投缳。”
吊死鬼短暂的一生多姿多彩又饱经风霜。
“有的妖道为了造出一只厉鬼,会让受害者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去死,这样的鬼魂怨气重,煞气浓,可冲阵可填眼。百年前的那场玄学救国是记录在官方文献里的,是可信的,只是我们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而文献上记录,阵法名叫阴兵借道。”
“吊死鬼从一开始就被老太后选中,经历的一切全是刻意的,为的是在自杀的那一刻激发出她最重的阴气。她死后被玄能装棺带走,确实是为了开阵眼,因为阵眼并不在井里。所以她被带到河边,河水通阴,这没有错。吊死鬼自己说被捆在井底被折磨,棺椁也确实是从井里打捞上来的。只能说她开阵不成,又被其它人利用了。”
候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我也沉默不语。
吊死鬼生前死后都被利用个彻彻底底。
我躺在躺椅上,抬起头,今晚没有星月,天空黑漆漆的一片。
我的思绪如凝固一般转不动。
候洋的声音从黑中传过来,“沈哥,玄安为什么想杀又不想你?”
我又不是玄安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猜得到,“他有病吧。”
我的话音落下,就听到候洋粗重的喘息声,他似乎在生气,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玄能和玄安不管是什么同一个人,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候洋语气中透着无奈,“咱们再来理理你遇到的破事。你遇到的事可以分三个阶段的,第一阶段的是百年前的,第二个阶段是现在,第三个阶段是二十年前的。我和你扯扯二十年前的事。”
“二十年前,不死鸟神教的程家(铃)是个恋爱脑,为了那个你的....舅舅吴安顺联合沈家人杀了阮家七口。而阮家之所以得罪吴家,是因为吴安顺灭了杨家集上百口人。不久后,你父母‘意外’又死亡。可知程家,吴家,阮家包括沈家,都是不死鸟神教的人。不管什么样的团体组织,最忌讳的内部争斗,还是生死斗。二十年前真的只是为了一颗珠子,几家人拼得你死我活?”
“我不认为,我觉得二十年前一定发生了一件大事,足以颠覆几家人的大事,逼得他们不得不动手。”
“而二十年前的事又引发了今天的事,阮家没死的人逃到岛国创立了新生公司,现在杀回来了。不死鸟神教的日子不好过的。”
候洋说完沉默了好一会,我问,他才答。
关于吴凯失踪,他说:“队长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知道了新生公司在通天河底养尸的秘密。他被灭口的可能性更大。不过,队长不是普通人,或许他是有办法的。”
关于沈明淮袭击的事,他说,“百分之百是阮家人出的手。沈家这个凶手之一堂而皇之的住进阮家的老宅,阮家人但凡有点血性,必杀之。换作是我,我带枪轰了沈家村。”
关于小桃桃威胁我捞尸的事,他说,“这个尸最好别捞,会捞出大麻烦。”
关于不死鸟神教练药的事,他说,“不得不说鸟教的人还是有点本事的,河童这种生物都能被创造出来,控制人心的药指不定已经在某处流传。如果有一天,他们的总教主通过网络一声高呼:所有两条腿的动物听令,往太平洋进军吧,人类绝。”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以我对不死鸟神教人的了解,他们全是疯子。
如果控制人心的药真的问世了,他们真的会杀光全人类。
关于这个城要被拖进鬼域,候洋十分淡定,“这种事连你都能知道。上面的大人物都知道了。他们行动,证明这事可以解决;不行动,证明此事无解,你我等着做炮灰。”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一夜。
聊完了,我越发觉得围绕在我身边的事远远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