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知道她这是找到传信的路子了。
时间紧迫顾不得许多,江澄竟直接开始与应瑶争夺身体。
应瑶猛地停下脚步,捂住脑袋面露痛苦之色。
“你是铁了心的…为了白榆要与我作对了?”
“对不住了,这回是我自私,如果最后赢的是你,我从此不再出现,但如果我赢了…我再慢慢与你解释。”
实际上,江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此时此刻她是在试验,也是在打赌,赌注便是自由。
应瑶心里恨极,也难得生了恐慌。
没人比她更清楚,今晚刺杀事件刚开始的时候,房间内只有一个刺客,其实是她抽身的最好时机。可她没有趁机出现,不是不为,实则是无法主动占据自己的身躯。
自从被白榆绑架以来,她的身体便再也不受自己主导了。
何等讽刺!
更讽刺的是,她果不其然输了。
而江澄则精疲力竭瘫软在墙角处,眼冒金星。
她歇了许久才缓过来,一清醒便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走至一半迷了路,见旁边小巷昏暗,顺势躲了进去。
应瑶冷声问道:“解释吧,你究竟是谁,如何做到的这一切?”
江澄仰头靠着墙壁,满头大汗,却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我啊,平平无奇一个大学毕业生,比不上你有本事。至于为什么能赢了你——不是我的力量,是这个世界的力量。”
应瑶沉默几息,隐隐觉得触及到了某些本不能够触碰的领域。
“何意?”
江澄想了想,打了个比方。
“简单来说,原本这世界是围绕着你和赵珂而转,与你们作对的最后都会自食其果,而你们也终将成为人上人。但如今变了,如今的世界主角变成了白榆,想要与他作对的人天然会被压制。”
这是江澄对此方小世界的理解,也是她对现状所能做出的唯一解释。
“所以,白榆计划中的赴任尧山县、赵珂与赵瑀反目,就算你我干涉了也还是照常发生。所以,白榆能在赵珂的军营里如入无人之境将你带走,能在平宁郡大大咧咧杀人,至今未出过纰漏。”
俗称:主角光环。
应瑶不屑,“这难道不是因为他用了旁门左道,心机深沉、罔顾王法?如你所说,总有一日将自食恶果。”
江澄依旧笑,“不,你不知,白榆算计人心厉害,运气却一向差劲,一辈子都是被王家人推着走的。王家看似人人尊他为主,其实无人看得起他。”
此时也不必在乎在应瑶这里暴露真相了,江澄很肆意。
“他若真有这本事,何至于母亲被害三年多都不曾发现?何至于起兵短短两月便一败涂地…”
她知道这不是个“爽文”故事,不可能反派男二重生一次便能逆了天去。
“应瑶,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如今的白榆孤注一掷地报仇,其实是在自取灭亡,他根本没有为自己留后路。”
但是他为其他人都留了后路。
江澄知道,白榆在陆续与跟随他的人撇清干系。
他们所坐的马车抽屉里,收着他刚写全的水利良策,准备留给尧山县新的县官。
“如果你现在将事情捅破,白榆的仇人未死,他的心腹还愿意护着他,他为了保全这些人也为了彻底报仇,只能起事…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应瑶未答,江澄也不强迫她回答。
“其实这些对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说白了,这个世界其实是假的。”
江澄透过上方的狭长缝隙看着点点星辰,声音轻轻。
“然而我是真实的,白榆是真实的,那便够了。”
这是属于白榆的悲剧故事,她愿意陪他走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