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营寨内,王钺正竭尽全力挥动手中闪烁着微弱电光的斩马刀,斩杀着不断涌入寨内的活尸。
一百名青壮、二百名伤员,总计三百余人,如今已不足半数。
且更令人心理上难以接受的是,那些战死的同袍竟然重新站起,化为邪尸袭击以前的弟兄。
见此情形,幸存青壮不断后退,向中心收缩,逐渐围成一圈,挤在临时仓库周围艰难防守。
王钺作为现代人,只是在前些天出发时接受了老云头的短期强化训练,对于十分锋利且沉重的斩马刀,他的实力连一半都难以发挥,仅仅只会劈、砍两招。
即便如此,对付呆头呆脑的行尸也已足够。
然而,其他乡勇青壮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多数手持哨棒、朴刀,甚至还有镰刀、锄头等农具。
某些农具钝器威力虽大,一下就能砸烂活尸脑袋,但由于重量不平衡,未经训练的平民百姓根本不懂得收力。
有时候刚砸死一个活尸,就会被旁边伸来的腐烂手臂紧紧抓住武器杆子并猛扑过来。
三两下便咬掉青壮脸皮、脖颈,瞬间取其性命。
“马的,照这样下去,恐怕一刻钟都难以防守!师兄,该如何是好?”
既无法逃脱,又难以坚守,眼看着又一名玉蚕帮兄弟因力竭被活尸扑倒,开膛破肚,在这两难境地中,即便是那些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江湖绿林人士,也不禁心生绝望。
“哐噹-啪”还未等杜野回话,又生出变故。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声巨响传来,西门终于被巨大的烂泥尸怪砸破。
它进入营寨后,浮动在烂肉里的五颗狰狞人头同时露出痛苦表情,随后发出巨大噪音。
这噪音十分刺耳,让幸存者们心中极具惊恐,想必是蕴含着某种邪恶力量,专门攻击人类心灵防线。
“爷爷们,我错了,请饶我一命!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我不想死啊。”
这不,第一波杂音刚过,就有人恐惧至极,理智尽失,竟愚笨地丢弃武器,选择在一群活尸面前跪地磕头认罪。
然而,王钺等人所幻想的惨象并未如预期般出现。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几人竟然真的哆哆嗦嗦平安穿过活尸群,一路来到烂泥尸身前再次跪下。
“多谢尸仙爷爷,今后小人定会在家中设下您的牌位,日夜供奉、诚心参拜!”
安全无恙穿过尸群的景象,令其他身处绝境之人内心产生极大动摇。
莫非行尸真有智慧,只要求饶就能放过众人?
亦或是那如烂泥般的尸怪拥有人类智慧,暂时饶过这几人一命,待其他人都放下武器不再抵抗时,再大开杀戒?
“噗呲”
王钺脸色难看,心中思绪乱飞。
不过,还未等候多久,事实便证明了他再一次猜错。
的确,烂泥尸有一定智慧,却并未如王钺所猜想那般使用计谋。
诱骗几人过去,仅仅只是是为了残杀虐待,以满足它那早难以忍受的杀戮欲望。
“苍天啊,救救我们吧!”
烂泥尸杀人的手段异常血腥残忍,它先是挤压身体上的腐烂肉块,致使几张因痛苦而扭曲的头颅喷出散发着恶臭味道的屎绿色液体,将正前方投降者外皮眨眼间便全部腐蚀掉。
露出带有血丝的肌肉骨架,以及骨架之下仍在蠕动的器官。
其他几个投降者则更为凄惨,被快速流动的肉泥突然包裹住,大半身体活生生地融合为尸泥的一部分,暴露在外的面孔和身体因极度疼痛而产生抽搐和挣扎。
活尸细小的肉芽在吞噬的接缝处显的异常嚣张,肆意妄为撕扯着尚未主动融入的血肉。
最为恐怖的是,他们的意识全都是清醒的,在活活受刑。
肉泥胸口形成的三个血洞仿佛一张人脸疯狂嘲笑,嘲笑这些愚昧无知的人类。
好似在说,你们死了不也会成为我永生永世的奴隶吗?为何要接受投降,难道不会动动脑子思考一下?
或许这血腥场景的唯一作用,便是阻止了那些准备跪拜生出投降思想的人。
许多人被如此场面惊到,早已干涸的裤子又渐渐湿润。
更有甚者,被吓的口吐绿水,苦胆破裂,瞬时毙命。
王钺身为现代人,更是难以承受,尤其是空气中弥漫着腐臭脏器和腥铁的味道,令他强忍呕吐,脸色愈发苍白,内心几近崩溃。
所幸,恰在此时,胸口中央传来一丝凉意,令他心神稍定,否则他将成为首位发疯的穿越者。
“杜大哥,如何是好?横竖都是死,不如再冲一次吧?死在活尸手上也比被折磨强。”
王钺摸了摸胸口瓶盖大小的金属物体,紧紧咬着牙关,求生欲望达到极致。
此物原本是他登山时偶然捡到的疑似陨石物件,便串起来挂在胸口。
岂料穿越后,陨石表面更加光滑成为菱形金属物,镶嵌在胸口血肉之中。
莫非正因它,自己才来到这世间?
“杀,必须得杀出去!大家皆有妻儿老小或未完成的愿望,岂能如此潦草地死在这如恶臭猪圈般鬼地方?
尸首连被野狼吃掉化为粪便都不行,只会变成一个个行尸走肉,害人害己,甚至有朝一日会害到自己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