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好的,不过当县令迈入迷雾继续前行后,便彻底杳无音讯。
青壮们足足等待了三日,才在清晨发现了雾中踉跄的身影。
不过来者并非人类,而是此前毫无踪迹的活死人。
刹那间,借着雾气,三千多行尸骤然现身,将小小的临时营寨团团围住。
即便它们是一群毫无意识的活尸,可区区三百青壮,既无远程武器、又无甲胄,怎能抗衡十倍于己、无惧死亡与疼痛的尸体呢?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整座营寨便千疮百孔,木头虽然坚固,长时间被啃咬,终究会损耗耐久度。
“我靠,你们都不想活了?还在墙头上待着了?那里太过于狭窄,极易跌落,都赶紧回地面防守。”
眼见王钺蹲在墙头上供人行走的狭窄木板瑟瑟发抖,杜野不禁怒从心起。
作为先前被派入迷雾中幸存下来的精锐,他武艺精湛,一把狗头刀使得威力十足。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不苟言笑、外表冷漠的杜野,对这个与自己死去小师弟性格颇为相似,有些幽默、原则性强的王钺,存有一些关切。
因此外冷内热的他对王钺安全甚是忧心,直接便冲了过来。
“下来!”
言罢,杜野猛地将王钺从木樯上拽下,这才令其免遭叠罗汉而上的行尸吞噬。
“哎哟——”王钺捂着剧痛发麻的屁股,看样子不再迷茫恢复了清醒。
他看了一眼杜野,终于想起来重新举起斩马刀,掩护墙上同袍撤退。
“诶呦,救命!”
有些倒霉之人刚转过身准备学习王钺跳下去,便被活尸从背后抱住,朝着后脑狠狠咬去。
刹那间,红的黄的白的四处飞溅。
“师兄,不行了,抵挡不住了!不如直接倒上最后一点火油,一把火将木樯点燃以抵御活尸!”
局势愈发危急,杜野的师弟扶着红缨枪杆大口喘息。
“不可!万万不可,活尸并非人类,全然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又怎会畏惧火焰?
即便将它们点燃,也只是前面一层活尸被烧,后面还有很多。
更何况,木头一烧就会变脆,届时没有栅栏保护,咱们死的更快!”
王钺回过神来后大脑飞速运转,急忙阻止莽夫师弟。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马的,孙况说一天就会回来,这都几天了?
我等拿这点钱已是仁至义尽,何必在此地白白送命?师兄,玉蚕派还需人力重建,不如保有有用之躯直接突围撤退!离开这个鬼地方。”
杜野身后莽撞师弟显的异常焦躁,他擦了擦头上汗水,高声质问。
“诸位,此前我家县令可是与尔等说好了,要听从军令,解决洪堡县活尸危机,你们既已收下定金,做人就应当讲诚信。”
另一名孙况安排的司旗官听到此话,吓的魂都要出窍,赶忙出言制止。
然而,就在他们纠结、交谈之际,又有活尸从墙上挤入,掉落在地,“咔吧”一声,胳膊对折,黑臭血液不断渗出,可那行尸却仿若无事一般,挣扎站起身来,朝一名青壮嘶吼着扑去。
见此情景,所有人都不再存有侥幸心理,明白营寨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可走,尔等若走,军心必散。”
司旗官身为军人,深知此刻若有一人主动逃离,必将引发全军溃败,于是挡在杜野身前,完全不惧怕他手中带着黑血的狗头刀。
“对方非人类之军,乃活尸,军心何用?”
一阵沉默后,随着活尸渐多,杜野脸颊抽动两下,良心愧疚被强制压下去,决心逃走。
他大手一挥,欲率玉蚕派众兄弟突围。
“西门走,活尸自东而来,西门数量最少!”
身为孙况指定的营寨官,杜野之令既出,无人敢不遵从军令,更何况其他人本身就想逃命,遂纷纷聚拢而来。
“得令。”
司旗官不情不愿接令后,轻叹一声,不再阻拦,即刻安排撤离顺序及殿后人员。
“我丢,此乃何物!”
然而,大队尚未脱身,刚打开西门,前排人便发现,外面赫然站着一巨大怪物,由人肉尸体烂泥及狰狞头颅所构成,十分令人恶心、恐惧、感到浑身不适。
“吼!”
它瞬间吞掉三个莽撞冲出营寨的小兵。
望着人肉被黑色尸肉腐蚀融合,其余人皆被此场面惊吓,不断后撤,关闭大门,重回绝望牢笼。
杜野面色阴沉,难道大势已去?
王钺此时倒没有感到悲观,而是心生诧异,他感觉自己刚才手上竟产生些许静电?
尤其是回撤时对拦路活尸奋力一击,斩马刀划过空气,明显传来一丝“噼啪”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