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要除他,为何还把人带回身边,教她一言一行,教她唤您师尊?”
“杀人诛心,师尊,您简直是,比杀了他还令她难受。”
即便被他此番打断,沈清客依旧冷漠地看着他:“你的心不静了。”
“是。”晏秋自嘲一笑,毫无负担的承认,“弟子的心不静了,那您呢?”
说着,他缓缓屈膝跪在地上,半是敬意,目光中却带着一种报复性一般。
“您与今夕,一个唤您师尊的人云雨之时,是否还像此般心如止水?”
沈清客眸光微动。
晏秋攥紧了拳,额前青筋凸起:“实不相瞒,弟子认为您本质上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您把她放在身边,到底是便于监视,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他的话没有像以往那样被拦腰截断。他一股脑的宣泄出口上位者警告性的惩戒迟迟没有落下。
他不禁望向沈清客被剖过丹的伤处。
那是什么?
是权势。
晏秋失神的想,他敬仰的师尊被挖去金丹散了修为,就连无情道法百年的基底也因……与今夕破戒而土崩瓦解
他还会是那个九州的神吗?
“晏秋,迁怒也该有个尺度。”良久,沈清客打断他的失神。
“你至今连站在我面前都做不到,倘若你能,兴许护得住她。”
晏秋心底一紧,默默听着他道出残酷的事实。
“你的做法又是什么?”
“还未摸到权利,就让我看到了你的野心。”
“你说,我是除你还是不除?”
晏秋愣了一下,隐隐听出不对劲来。
顷刻间,他猛地捂住胸口,一种绞痛的感觉席卷全身,心肺里像是长出了数不尽的针,一点点钻出皮肉。
胸口处的衣襟被抓出褶皱,他紧咬唇边,肩膀止不住地发颤,抬头看向眼前神色平淡的男人。
意识涣散间,他这才看到空气飘浮着一些细微的粉末。
沈清客缓缓起身,行至他面前:“你但凡沉稳半分,都能发现得了我布下的东西。”
“这也是你我之间的区别,晏秋。”他不为所动地开口,“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
“凭你的性子,也只会让灾祸提前降临。”
“反省一下。”
夜深人静,一个人影借着烛光出现在屋中,扫向晏秋离去的背影。
“她也没放过他。”
那人顶着同沈清客别无二致的脸,缓缓开口:“把人做成了傀儡,反过来对付逐云宗。”
“这些还未发生。”沈清客的冷漠中不乏防备。
“你在自欺欺人。”人影走到窗前,“我死之前,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她说,后悔么?”
沈清客略有所思,基本猜得到另一个自己会如何回答。
人影道:“她的偏执会要她的命。”
沈清客不为所动:“这并不意味着,我会信你。”
“随你。”人影笑了一下,“他们不会给你时间考虑。”
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人。
“宗主。”他声音略有试探,视线狡黠看着紧闭的石门,“弟子是真水峰的吴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