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是你的敌人。”今夕缓缓从衣袖下拿出一早偷来的护身符,看着上面晏秋的名字,“如果是敌人的话……这个东西一定会让他陷入一个大麻烦。”
“我说过,会让公子更意外的。”今夕落落大方地朝他一笑。
枕越面容不带伪装时,阴郁,病态,像一条寒冷的蛇,遇到有威胁的东西时,蛇的目光是缄默而阴冷的。
他接过今夕递来的符:“他为什么会为你着迷?”
今夕笑着摸了摸脸,指尖缓缓滑过肌肤:“凭我这张脸。”
枕越轻笑:“不止。”
今夕缓缓收回手:“这么说,可就是承认我的魅力了。”
“你讨厌的人……”枕越平静地看着她,“那把他留给你处置如何?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这个嘛。”今夕想了想,“杀了他,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她自我否认地摇头,“我是一个无聊的人。所以我打算采用另一个办法。”
枕越:“是什么办法?”
“是一种解闷的办法,假如一个人先爱上我,慢慢沦陷,无法自拔,然后再死在我面前。”
枕越面无表情的样子告诉她,这是个愚蠢的办法:“我不认为这是什么有用的办法。”
今夕一手支着侧脸,看着他:“那是因为公子还不知道,这个办法有何种好处。”
“我是不知道。”枕越看着她,“不过,你又是谁呢?”
今夕道:“我是晚侨。”
枕越显然不为信服:“我不相信你这样的人,会被男人骗得一无所有”
今夕告诉他:“我当然不会被骗得一无所有,公子。”
一身冷意的男人起身时,她玩心生起。
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笑着对上他垂下的目光:“公子,你说过要教我那古怪的器乐,我可还没学会呢?”
枕越看着她,笑得温和:“真的学不会么?”
今夕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摸索,将墙角的琵琶拉到身前:“公子总要听一曲才知道。”
枕越重新坐好时,不禁失神地想,他竟然真的同意了这件无聊的事。
今夕心不在焉的样子透着恣意,坚硬的弦在她的拨弄下柔如流水,让沉闷的轩室内些许缓和。
她余下闲心同男人聊天:“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枕越问:“是什么故事?”
今夕回答:“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遇到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男人垂眸,再一次认真地观察着她。
而女人自顾自地拨弦,自顾自地开口,仿佛这寂静的夜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大概是,这样的人,才更能为他所用吧,所以男人给了女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事实证明,女人没有让他失望,她不仅助他获得了权势,还能为他身边的,另一个女人铺路。”
“但是,我方才说过了,他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那女人没用了,也就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可是他们相依多年,生死与共,共赴深渊,互相把对方拉回岸上,公子觉得他们之间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枕越道:“假的。”
今夕点头:“我也觉得。”
“只有女人自己信了。”弦音在她指尖加重几分,“所以女人不甘心啊。”
“她想,男人总有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失去不得,如果失去了,他就会很难过的东西。”
月夜的光艳照人,枕越安静的倾听,面前是一个他琢磨不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