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虚闻言嘴角上扬,也不答话,运一口气双拳握紧,周身气流便以他为中心,形成涡旋向四方奔涌。
扬起地上残枝泥沙,溅了王非实一身。
沈非虚见状,面露尴尬,歉然道,
“我…没控制好力道,失礼了…”
王非实瞠目结舌,根本顾不上自己污了的月白袍子,颤声道,
“筑…筑基了!中期…”
“这…这怎么可能?距上次见你,才不过三日…”
沈非虚恢复得色,
“不错,我已是筑基中期修士,非实可将那个吗字,去掉了。”
他面上坦然,心中却也惊异,按非实师兄所言,距离自己前来拜会师娘,已逾三日。
自己与师娘行功不惰,竟浑然不觉时光飞逝。
她那奇妙功法,虽然几乎掏光自己体内炎阳,可终究还是助自己破境,一举筑基功成。
且跳过了筑基初期,直达筑基中期,实在让沈非虚喜不自胜。
只是不知这跃境之功,是凭了自己多年积累,还仅是那三个日夜的成效。
若为后者,就太骇人听闻了。
师娘不简单。
沈非虚心中笃定,又念起那让自己腰酸腿软的茶来,
“也不知那茶中掺了何物…”
正自浮想联翩,面前的王非实对自己拱手一礼,
“门主今非昔比,可喜可贺。”
“弟子先去追寻小师妹,迟恐生变。”
沈非虚回过神来,点头应允,大剌剌冲他一摆手,示意他可自行离去,自己也转了身,飞步入林,向青木堂前山正殿行去。
———
青木堂前山,招来壂。
一月白袍子的青年立于壂中,环顾壂内或坐或站,穿了大红喜服的一众彪形大汉后,唯唯诺诺地冲壂中主座上躺着的健硕男子道,
“李…李师兄,你所求之事,我大师兄已前去通禀了,还请稍安勿躁,再喝些茶水…”
李一柱正晃着脚喝茶,听他如此说,似被呛到,噗得一声,将满嘴的茶水喷到陆非卿脸上,
“我呸!”
“你可曾念过书?”
“我卧蚕峰家大业大,作为首徒,上赶子追着要嫁我的娘们儿,排起队了。”
“你青木堂师长遭难,家师念及同门之谊,才遣我前来与那孙鸿儿联姻,以防宵小欺凌同门。”
“你管这叫求?”
陆非卿面色一红,倒不是被那茶水烫的,而是他幼时家贫,被双亲贱卖,确实没上过学堂。
读书习字一事,都是师尊搭救后的事情了。
幼年经历一直是他的心病,总让他觉得矮人一头,此时被李一柱无意间戳到痛处,心中不免愤懑,开口也硬气了些,
“既是同门,还请从主座上下来,遣随行出去,以礼相待,再谈其他。”
李一柱先是一惊,接着一乐,抛开茶碗,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一直软懦待人的青木堂小弟子,
“呦呵?能耐了?”
“又是下来,又是出去的,哪个借你的胆子,敢跟我这般讲话!”
他暴喝一声,健硕身躯腾空而起,掠过丈许,飞起一脚,射向陆非卿。
陆非卿虽有防备,但只觉来人宛若一只大鹏,携了无穷劲风,压得自己动弹不得,转瞬间便被踏中胸口,闷哼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