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已收拾停当,下了床榻,走向屋门。
“沈郎这便要走?”
“莫不是负心薄幸,忘了先前誓言?”
女子燃起炉火,语中带笑,
“门中诸事,还要有劳沈郎费心。”
她见沈非虚停住脚步,轻声娇笑,朗声对门外道,
“萍儿,你可将那李一柱来意,禀明你沈叔叔与我。”
回应她的,却成了男声,
“师娘在上,容弟子禀明。”
“卧蚕峰的李一柱,带了门中数十人,携了许多贵重物品,说是聘礼,要今日迎娶师娘过门,否则便不走了。”
女子轻哼一声,坦然道,
“我已委身于沈郎,岂会嫁他。”
“先夫与诸长老遭难身故,门中我辈分最高,现令沈非虚暂代门主之位,日后上报内门,通过考核,再行扶正。”
“王非实,你为先夫首徒,修为又是弟子辈中最高者,我沈郎初掌门中事,还需你莫忘师恩,鼎力相助。”
说完纤手轻挥,向屋外抛出一物,
“此法器于你修行有益,还望你多为门中出力。”
屋外传来叩拜声响,
“弟子领命。”
沈非虚听出外面的师兄转身要走,心念一动,对女子道,
“鸿…鸿儿,那李一柱来者不善,师兄…非实一人只怕应付不来,我且与他同去。”
“我即为门主,便以此事在门中立威,后面再处理门中事务,便会顺遂许多。”
女子略提黑衣素服,藕臂抱膝,有意无意露出一截嫩白小腿,侧过头,语调慵懒,
“但凭沈郎做主。”
沈非虚整肃衣衫,冲女子恭敬一礼,
“一切有我。”
转身便走,到得屋门口时,背后又传来女子话语,
“沈郎,你快去快回,妾身等你回家,为你烹茶…”
沈非虚背脊有些发凉,但口中却坚定地应了。
出得门来,叫住已行至路口的王非实,
“师兄等等我。”
王非实闻言驻足,回身一礼,
“门主唤我非实便好,尊卑有别…”
沈非虚小跑过去,伸手搭在王非实肩头,嘿笑道,
“你我师兄弟相交多年,何必如此见外。”
见王非实并不应承,便转了话锋,
“刚才不是师妹来报讯嚒,怎么不见她人。”
王非实回道,
“本由师妹一人传讯,但此事重大,我怕出了岔子,便跟了过来,恰好看见她捂了脸,向后山方向去了。”
沈非虚收回手,叹道,
“她修为尚浅,一人去后山怕会遇上危险。”
“师…非实你追上去,护佑则个,可好?”
“那李一柱交给我来应对。”
王非实点头称是,调头向后山行去。
没走几步,又回过头,忧心忡忡道,
“门主,那李一柱修为不俗,随行中亦不乏好手。”
“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