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面容俊朗,眉目之间与谢瑾之甚是相似,此时温和的神情却又与谢羡辰如出一辙。
不必多说,这人自然就是苏文挽的姑父,谢瑾之和她表哥的父亲,侯府家主谢修远。
他扶着苏嘉禾,柔声道:“禾儿,把伞给我,你去扶孩子起来。”
苏嘉禾将伞丢给他。
她双手去扶,才勉强将苏文挽扶了起来。
苏文挽不想让她担心,强忍住了膝盖钻心的痛,站起了身来。
苏嘉禾扶着文挽在前面走,谢修远则在一旁为她们撑着伞。
苏嘉禾注意到了苏文挽额上的汗,心中一惊,“怎会摔得这么重?”
“姑姑我没事,方才小白跑出去,我去找它,不小心摔了。”她咬着牙回道,尽量克制,但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苏嘉禾知道小白在侄女心中的分量。她安慰着,“别担心,小白聪慧,它玩够了,自会认路回来。别怕,姑姑一会儿去给你找。”
三人方才踏进门槛,只听后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阿娘,挽挽怎么了?”
苏嘉禾:“找小猫摔倒了。”
少年焦急地走上前来查看,见谢修远也在身边,亲切地唤了一声,“父亲。”
“嗯。”谢修远也温和地答应着。
谢羡辰是侯府次子,生母是侯府二夫人苏嘉禾,父亲是谢侯爷。
谢羡辰年方十七,容貌清朗,谦谦君子,温和如玉。
因父母关系不和,五岁以前的谢羡辰从未得见父亲,直到五岁那年,谢修远才忽然想起他这个儿子,将其接到身边亲自抚养,此后更是悉心教导,在谢羡辰看来,父亲温和善良,是个极好的人,至于父亲和母亲为何如此疏远,他不得而知,也不好相问,如今看到父母走在一起,他心中也十分高兴。
三人将苏文挽扶在桌上,见她面色苍白,知道不好。
谢修远发话:“传府医!”
“是,侯爷。”他手下的人立马去办。
他又对苏嘉禾道:“你照看着孩子,那白猫我让人去找。”
苏嘉禾与他客气道:“妾身谢过侯爷。”
谢修远:“禾儿,你偏要与我这般生分吗?”
苏嘉禾并不理会他。
谢修远见她性子冰冷,索性放下伞,转身踏步离开。
谢羡辰看着二人关系再度僵化,神情也跟着落寞。
“辰儿,你先转过身去。”苏嘉禾吩咐他。
谢羡辰知道母亲是要给挽挽检查伤口,故而应声转过了身子。
苏嘉禾卷起苏文挽的裙摆,里面白色的西裤已侵了血色,苏嘉禾看得心中一揪,“怎么摔成这样了?”
若非外力,怎会摔得这般严重?苏家禾疑惑道:“莫非是若瑶推的?”
苏文挽只是笑应道:“不是的,姑姑,是我太着急了,才不小心摔的。”
其实是谢瑾之推的,可她又怎么敢怪罪他呢。
*
白鹤园
谢瑾之坐在榻上,一呼一吸间还残留梦里。
云青的衣襟松散,露出一截白衣里衬,皓白修长的脖颈,显得姿容风流又慵懒。
他皱眉,眼尾微红,神色里有些烦闷,亦有些委屈。
自从在庭院中遇见那女子,那梨花似的芳香便如扎根似地,往他身上钻。
直到现在,他沐了浴,在榻上小憩一阵,醒来之后,那阵花香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浓郁。
最可气的是,那人在梦中又一次霸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