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他指缝中流过,他抬手碾碎在她的面上。
她没有想过成为世子爷的妾室,自然也不会想去勾引他。
姑母就是侯爷的妾室,自从嫁给侯爷之后,一辈子困在这侯府之中。
当初姑母因貌美,被谢侯爷抢来,成了侯府二夫人,却始终郁郁寡欢。
有了姑母的前车之鉴,苏文挽发誓,此生绝不为人妾室。
他却认定了她居心叵测,警示道:“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
谢瑾之拾起她头上的一枝梨花,捏碎了,扔在她面前,冷声道:“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副模样!”
他说完,拂袖而去,留她在雨中独自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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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挽作势要起,却因为膝盖的疼痛,让她直不起腰,方才起身,又跌落了回去。
此时,一女子从身后走来,她神情讥讽,气势跋扈,“我说呢,表姑娘今日不躲在院中刺绣,原来是跑出来勾引男子了。”
她的脚步停在了苏文挽身侧,艳红的裙裾垂在苏文挽眼前。
见苏文挽不说话,她继续嘲讽道:“你一个罪臣之女,依仗着你那狐媚的姑母,寄养在侯府已是天大的福分,竟还敢勾引瑾之哥哥?难不成你还想登堂入室?!”
“瑾之哥哥何等矜贵,就连公主也是娶得,怎么会看得上你?”
谢若瑶是谢瑾之庶出的堂妹。
她长在高门府邸,自小娇纵,看不起小户之女,也在情理之中。
但苏文挽无法忍受她这样侮辱姑母。
苏文挽出言沉声道:“二小姐慎言!姑母平日里待你也不薄。”‘
姑母善女红,每年送到二房里的衣物,少说也有十几套,都是姑母熬夜一针一线缝补,其中谢若瑶是拿得最多的。
谢若瑶讥讽道:“谁让她待我好,我有父母疼爱,祖母宠爱,我稀罕她一些好言好语吗?”
苏文挽心中微疼,若不是她寄养在侯府,姑母也不用在这侯府之中陪着笑脸,四处讨好。
当时她姑母为了让侯爷收留她,放下了多年的骄傲,开口请求侯爷。
苏文挽捏住衣袖,忍下这一时的屈辱。
她如今十五了,可以自力更生,等她筹划好即刻离开侯府。
到时候姑母就不必再为她操心。
谢若瑶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文挽,瞧见她衣襟上精致的刺绣,眼中又多了几分厌恶,继续讥讽道:“哼,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婢女小云给谢若瑶举着伞,而她伞边的雨珠则一粒粒地落在了苏文挽的脸上。
谢若瑶重视女红,自以为绣工了得,一心想要在这上面出头。
然而,每每看到苏文挽的刺绣之时,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矮她一大截。
如今,苏文挽过了及笄之年,越发出落得美貌,模样十分清丽脱俗,身段却娇柔得不成样子,这更让谢若瑶更加不快。
她看不惯她,故而每每遇到,总要嘲讽几句。
苏文挽寄人篱下,也不敢多言。
“挽挽?”
此时,一个美丽的妇人从院内走出。
妇人身穿茶色衫裙,约莫三十四五的年龄,姿容秀雅,举手投足间与苏文挽甚是相似。
这位美丽的妇人正是苏文挽的姑母苏嘉禾。
苏嘉禾见她摔倒在地上,赶紧撑伞过来扶,“怎么摔在这儿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苏嘉禾说着,看了一旁的谢若瑶。
谢若瑶没有说话,敛着神色走开了。
苏嘉禾一手撑伞,一手去扶苏文挽,苏文挽尝试着站起来,方离地,却感膝盖上钻心的疼,身子不自觉下坠,险些将苏嘉禾也带了下去。
这时一个男人从身后走来,他出手拉住苏嘉禾的胳膊,稳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