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靠近母亲大人…………”
黑夜,白家大院中,尸横遍野。如雷般的枪响声不断地震碎平静的黑夜。一个黑衣道人用身子护住身后的门。只见火光闪烁,一团血就洒在了那人身后的木门上。血腥味掺杂着汗水味儿,如同夏天放了一晚上的毛血旺,气味直冲天灵盖。
“第三十八个。”
楚憾站在尸体堆中,一脸轻松。他快速给铳枪上满了子弹,继续向前走。
他的半张脸被白花覆盖。左边的衣袖空空荡荡的,隐约有血向外渗。
看着地上一滩滩不成形的尸体,楚憾抬手,对着一个尚在挣扎的尸体补了一枪。尸体抽搐起来,居然死了还想要攻击楚憾。这样的情形,就是楚憾这种刀口吮血的人也不由得一阵寒战。
“一群群的炮灰,这么乐意去送死。”
砰!
尘土飞扬,木门粉碎开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男人把枪口对准了角落。
“出来。别遮遮掩掩了,白慕轮。我他酿地知道你在这儿。”
黑暗中没有任何的反应。楚憾也没有惯着,对准黑暗。只听见扑哧一声,血酱从黑暗中溅到他的脸上。
“真是急性子啊,楚憾。”
黑暗消散开来,一个女人嘴角沾着血,捂着不断往外涌血的腹部,瘫倒在墙角。
扳机声再度响起。
一看白慕轮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楚憾对着她的脚又补了一枪。白慕轮跌倒在地,大口喘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嘴硬道:
“如果我能运动丹田,动用灵气恢复修为,你也不至于这么嚣张。”
楚憾没有说一句话,他扣响了扳机。枪声又一次响起,女人的左膀子应声炸裂开。他又把枪对准了女人的脑袋,手指正欲扣下。
“呃?”
胸口传来一阵冰凉,自己剩下的一只手也连带着铳枪掉在地上。一口鲜血涌上楚憾喉咙。他踉跄了几步,看向自己坠落在地上握紧铳枪的手臂。
楚憾觉得自己现在没有膀子,两条几乎废掉的腿,没了一只的眼睛,从第三人称看一定比较滑稽。如果这个世界有残疾人判定中心,那他现在必然是一等残废。
左眼的白花开始默默地生长起来。
看来,自己又快死了。
目光下移,一把细长的剑刃,径直贯穿了他的胸膛。看着胸前探出的寒芒,楚憾转过头,看清了背后的人影。
“你是…………楚…………”
话音未落,一道剑弧划过。一瞬间,内脏稀稀落落地连带着楚憾的上半身,摔在地上。楚憾的丹田库滋滋地冒着白气,在地上碎开来。
楚憾面朝地,砸在地上。
回望白慕轮,她身上的伤口仿佛有细线从内部伸出,一道一道,好似做手术一样,把碎开来的肉和骨头缝合器起来。眨眼间,她就恢复如初。
一道曼妙的身姿从楚憾的身后走上前,跪倒在白慕轮面前。
“真是绝情呢,明明之前和你哥哥相处时,还一口一个长兄大人呢,小楚蝶。”
楚蝶默不作声,只是麻木地跪在地上,好似一个空有躯体的木偶。
“背叛母亲大人,不配称呼为兄长。”
听见这番话,楚憾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熄灭了。
他匍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体不断地抽搐着,本就不大的身子这样一来,更显佝偻。
一朵花朵开始探出他的身下。从花苞到绽放,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先是几朵,随后,密密麻麻,楚憾的整个身子上都被白色的小花遮掩。
“母上小心!”
楚蝶连忙举起长剑。白慕轮把手一横,挡在她的面前。她想看看,楚憾最后留下来的手段,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能收为己用,也算是让楚憾能被废物利用了。
楚憾的嘴角,在阴暗之中微微上扬。
白慕轮目光一冷,左手拎起楚憾即将被白花彻底包裹的身体,右手撤下一朵白花,闭上双眼,细细感受。
“没有灵气波动,只是一朵普通的花罢了。”
话音刚落,白慕轮睁开眼睛,手猛然一握。楚憾的身体伴随着无数的花瓣,四处飘落。他的身体已经彻底被梦蝶花所覆盖,连一滴血和骨头也没有剩下。
刹那间,小屋的边缘开始被花朵所包裹,随之消散。花朵飞速开放着,蔓延到了楚蝶脚下。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楚蝶的身体被花朵完全掩盖,轻飘飘地散成了一堆花瓣。
“什么?”
还没等白慕轮反应过来,白色的花朵便攀上了她的脖子。没有一丝波澜,她化为一滩落花。
地平线开始崩溃,整个世界都被白花所覆盖,最后化为一片虚无。
或许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梦,一个异乡人沉浸于虚幻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