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跪地差役旁的那人,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年轻差役。
他以一种恐怖的姿势弯下腰去,嘴角生生撕裂到了耳边,手中的刀不断的点刺地面。
忽的
他直起腰来,只见一张红得能见溢出的怒脸,开着那大口,怒叱之声传遍了整座大厅,举起手中刀劈向了旁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逼我?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内差事,你为什么要逼我去做那肮脏的事,为什么?为什么!”
众人看着满地血红,这样的场景甚至让一些人晕了过去。
一个枯黄瘦弱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住,疯疯癫癫的跑向门口,他的家眷还未来得及拉住他。
只是一会,就见他满脸献媚的迎进一个血煞魔头!
正是林竹!
那陌生又熟悉的模样,让他们的胆魄碎了一次又一次。惊恐的慌忙退后,甚至害怕自己在前头,争先恐后往里人堆里钻去。
场面混乱成一团。
镇长还想强行镇定下来,立于原地不退让,直到林竹从他身侧走过。
只觉得顷刻间天旋地转,一会看得是慌乱夺命的众人,一会看的是门口那舞着诡异身姿的男人。
直到转了好几圈,在仅存的最后视线中,看向了那不在舞动的身姿。
把身上的衣袍都脱下,卷成衣绳套在了脖子上,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在帮他,瘦弱的手臂暴起了青筋。
真的好轻松。
喘着粗气的林书,经历到现在,已然打碎了他的认知。只见林竹坐在主位上,拿起那杯斟好的酒就喝了起来。
“过来坐。”
他知道叫的是自己,林书颤抖的闭上眸子,恐怕今天真的难逃一死了。
提起一口气,强行镇定的走到了林竹的对面。
倒上一杯酒,握着酒杯深深弯下身去,林竹戏谑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求饶?还是道歉?
只见那双握着酒杯的手不断的发抖,已经快见了杯底。
“这次我来问,手中的这杯酒是给他们喝还是给自己喝?”
林书瞬间挺起身,那僵硬的面貌,变得惊恐万分,他明白了林竹语中的意思。
在看向了人群中那失了魂般的父亲,正扒开了一道缝,往里挤去。
“我......”
上坐之人似乎很有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林书却只觉得此刻晃荡的灯光,将周围照的像一座修罗场。面容越来越惊骇扭曲,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好几次立不住身形倒了下去,在一次次的从地上爬起来,裤间早已经淌湿,黄的白的一片。
最后一次从地上站起,他疯癫大笑,像失了心魄一般。
“我输了,我真的输了,我输了啊!”
林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再也不看身后那些人。
.......
余晖之下,两个人急忙赶来,此时小镇中寂静无声。
街道上早已没了人影,几道畏怯的目光从窗缝中看出,凝视着走在街道上的两道身形。
白云安抬起手遮蔽,昂头看向那再次显现的余阳。红云已经近乎消散,曾经的春景小镇,如今也覆盖上了悲哀的血色。
他身旁那清冷女子,清澈如水的双目里满是担忧。
“看来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先去那红云最后的消散之地吧。”
白云安点头示意,直到他们来到了那座宴厅,踩在了已经积攒一层的猩红上。
一眼望去,就可以确认场内无一存活。
白云安闭眼感知周围,俨然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控制不稳,这念关是刚刚突破的,可是......”
“却是同时突破了悲关与怒关!”三师姐双眼中,运转着清流。
他们转头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不可置信。
“他们这一代能有这样的念力吗?”
讨论了许久,未得答案。
他们离去了,并通知了附近的宗门势力前来处理。
素欣雪不知怎么安慰白云安,只好想出了几句话语。
他们沿着一条山野小径上了山,只见孤坟旁悠然多了一座小坟。
大坟前摆放着一件旧朴的衣衫,而小坟前却摆放着几本崭新的文书与几个柿子饼。
还有一本燃烧殆尽的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