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妹妹的身边人也认不出我了。”
屹立在城门口的身影,月白素衣着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间错丝丝流光,海蓝千苏绫束在腰间,垂下的流苏像是绽放的矢车菊随着女子身形摇曳。
再抬首一瞧,亭亭女子鬓间簪着一株并蒂海棠花,丝丝缕缕的细发垂在肩头。
面上轻轻薄纱却如同缭绕的云雾,让旁人难以窥探真容。
但不包括还坐在马车里,旁若无知的慕容将军府的二小姐。她狠狠攥紧手中绢帕,深呼一口气才勉强平静心绪,但还不待她开口,那令她忌惮的女子又说出令她此番前功尽弃的话。
“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月白女子的一身装束就已经让不少人窥见些许,心下了然,眼前这位姑娘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而不懂的,则是被女子之前的行为所震慑。
事情的前因也简单,汶都城布防,大多数人都要在城门口依序验关入城。偏巧这时两匹赤角马载着马车直冲向城门,而车沿上垂挂的宣威将军府的火凤标识,守卫撇过一眼也就没拦。
马夫本就是个仗势的主,前方正有一对孤儿寡母,竟视若无睹,猛甩一鞭,疼得赤角马长吟一声,两双铁蹄眼看就要压上前方呆愣住的孤儿寡母,而城门守卫见怪不怪,丝毫没有拦住马车的意思。
那月白女子便是在这时出手的。
一袭白绫横出,卷住母子俩的腰身,往旁边一拽,同时,女子也飞身上前,侧身一脚踢在马脖子上,生生让马车往城墙上撞,马夫吴三赶紧猛地一拉缰绳,好险停住马车,没有撞得车毁人亡,自然也摔着马车上的人七零八落的。
马夫一停,就拿着带刺的马鞭,冲着挡路的女子就要甩在其脸上,却被白绫卷住,回敬到马夫脸上。
立时疼得马夫吱哇乱叫,她没下重手,不过是借力打力,留下一道浅浅红痕,会疼的这般厉害纯粹是因为鞭子上还涂了药,有的人自作自受罢了。
而后便是丫鬟出头,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横亘在脖颈间的匕首噎住了喉咙。
小丫鬟不敢说话,眼睛倒是会骂人,蓝溪直勾勾地瞪大了眼,生怕女子没瞧见她有多不服气。
“还不出来,这么条好狗,慕容兰,你都不要了?”子书橒只当没看见,白绫裹着的匕首却更往前一些,一道血痕,一点刺痛,就让某人彻底咽下不甘。
“慕容兰,你可别纵奴欺主。”
明摆着指桑骂槐,姐姐城门口孤身一人,做慕容兰的宝马香车一应俱全,而且手下的奴仆都不是好惹的,难免让人心中猜想。而且,若做慕容兰的只有这点眼力,那这慕容兰的实力,啧啧,有点一言难尽了。
即便是在大陆上最不起眼的角落,崇尚的依旧是武力为尊。
可惜有些人过于在乎所谓名声,戳了心窝子,又不想太过明显的表露不喜。毕竟她的文试在即,不能这个时候闹出不好的消息,长风书院的那位主考官,可是极为讲究举贤举才。
车里的人攥紧手中的绢帕,又在下一刻变了模样,维持着泫然欲泣的可怜,轻轻拨开车前的纱帘,半依靠在车沿,柔柔弱弱的。
蓝溪跟找到靠山似的,趁着女子分神,快速后退两步,退至马车,搀扶着自家小姐下来,还跟在后面对着子书橒横眉冷对,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模样。
按理说一个小丫鬟怎么敢对着主子这般,还不是仗着自己是灵徒二阶的修为,而慕容家的嫡出大小姐却是个废灵脉,只是个被臭道士教养的武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