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后两天无事发生,第三天便开始行动,全对上了。
后面的事也不必说了,裴晋越狱是重罪,家人虽不至于处死,但会被没收全部财产,这里的财产不止金银,包括地契,房屋,田地,也就是说,一旦判决下来后,裴晋被抓,他的妻女将会真正的任人鱼肉。
“我在全家被抓之前,还曾想过破财免灾,当时手里还有点钱财,与那知县打好关系或许不是不可挽回。”
说到此处,裴晋情绪渐渐激动起来,额头青筋暴起,手里的茶杯一个不控制,被捏了个粉碎。
“可没想到,那对天杀的朱家兄弟,竟是同时觊觎她们母女二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那个朱鹤礼的谋划!可笑我们一家三口被押往牢狱的途中,我还在措辞怎么跟那县老爷求情……”
“在牢狱里,我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差点就被废了丹田,正当她们母女要被带走时,婵儿的母亲苦苦哀求,最后他们居然提出,要让她一人服侍好三人才肯放小女一马!我实在忍受不了,破口大骂,可没想到,他们把她拽了出去,当场就……”
叶小白此时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努力平复心中激荡的情绪,继续问道:“那前辈是如何带着令千金逃脱的。”
裴晋面如死灰,拖着沙哑的声音答道:“那日深夜,我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自尽,让我振作起来的,却是婵儿的母亲,她告诉我,待到次日她会主动去找陈晓,拖住他,到时候我就找机会带着婵儿出逃,我坚决不同意,势要带着她一同逃出去,可她却说,她会等我回来救她。我看了看一旁哭肿眼睛毫无生气的婵儿,我没有了办法。”
裴晋情绪又激动起来,双眼充血,吼道:“所以我次日就像个窝囊废一样,把妻子留了下来,带着女儿自己逃了!”
裴晋终于忍受不住,放声大哭,右手握拳奋力捶着桌子,手里的茶杯碎片被捏的咔咔作响,可终究还是刺伤了手心,流出丝丝血迹。
“次日我带着婵儿如计划的那般逃出生天,将婵儿安顿给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之后,便回头去救我妻子,却从两个下人的对话中得知,我妻子待我父女成功越狱后便吞钗自尽,已经被陈晓抛尸荒野。”
“我不知道我那天是怎么度过的,回来的路是怎么走的,我脑中没有半分印象,只知道回去倒头便睡,睡醒之后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练那部神通……”
“过了几日,我的意识终于清醒,我才知道,我疯了几天,每日练剑练到昏厥,吃饭都要婵儿喂。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好好练功,修行,如果我当时的境界再高一点,我势必不会让她们母女受到如此欺辱,势必要将那朱式兄弟和陈晓的皮扒下来泡酒!”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故事终于说完了,两人皆是沉默无言,裴晋正努力忘却那段不堪的回忆,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叶小白则是不断回想刚刚的故事,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前辈,朱鹤祥杀了吗?”
“此人元日过后便去了青川县,我先行杀了他然后才赶回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现在想要杀个人。”
裴晋愣了一下,看向浑身颤抖的叶小白,随即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给叶小白倒了杯茶。
“在下今日回想往事,情绪有些激动,唐突了少主,还请少主恕罪。”
叶小白喝完茶,心里的血气也终于平定下来。
叶小白说到底,没有社会阅历,虽然转世后经常被毒打,但也没经历过这些人吃人的事,以前在网上看到类似的畜生新闻都会上头,为弱者打抱不平,更别说现在亲身体会到了。
叶小白站起身来,对着裴晋拱拱手道:“对不起,裴叔,让您说了这么多伤心事,但我必须要明白我们的敌人是谁。”
“少主,那是我个人的恩怨,与少主无关。”
叶小白已经平静下来,对裴晋微笑道:“裴叔,其实我星宗有个规矩,不论是门客还是宗门内人,都需要以我叶家为首,长老家族次之,门客为我星宗出谋划策,传道授业解惑,除此之外与星宗无关,因此不必跪。反而言之,裴叔你刚才的那一跪,就意味着你不是门客,而是我星宗的人,那我们的恩仇,也就不分彼此了。”
裴晋沉默了一会儿,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