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裴晋是一名金丹境界的灵修士,西平县一间武馆的武师,剑道造诣了得。本来以此等修为不该做一名小小的武师,但裴晋与其夫人育有一女,为了过些太平日子,便隐居起来,武馆小有名气,日子过得也算富足。
中秋前几天,女儿裴月婵觉醒了星蕴,当得知女儿可以开辟出丹田时,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兴,于是,给亲戚朋友发了请帖,在西平县最大的酒楼摆下宴席,于中秋当晚宴请宾客。
中秋节的晚上,明月高悬,酒楼内烛光摇曳,人声鼎沸,宾客们七嘴八舌,笑语盈盈,互相敬酒,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裴晋身穿简朴的武士服饰,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一边斟酒一边与宾客交谈。整个酒楼充满了快活热闹的氛围。
然而就在宴席进行到一半时,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自称是平西县知县朱鹤礼的胞弟朱鹤祥,代知县来为小女祝贺,我当时觉得很奇怪,我与知县并没有什么交集,但看他态度亲和,我也就将他请入座。”
“我在宴席上与朱鹤祥攀谈,想要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来意,但他都敷衍过去,言辞里总不断地催促我将小女喊出来让大伙瞧瞧。”
“我顿时感觉不对劲,便以还未出阁不便见人为由婉拒了他,谁知那厮不依不饶,说练武世家哪有这么多繁文缛节,继而开始起哄,整个酒楼的宾客,除了几个与我要好的朋友全都跟着喊。”
“小女在房内听见了外面的嘈杂,便出来为我解围,众人便说起了一些赞誉的话,我瞄了一眼朱鹤祥,他一言不发,眼中满是兴奋的神情,于是我就赶紧将小女带了回去,等出来后再看那朱鹤祥,已经消失不见了。”
叶小白闻言,叹了口气。
看上十二岁的少女,真他妈的畜生。
“我当晚回想了许久,想到许多可能,但自己瞎猜终究没什么用,为了不让她们娘俩担心,我就没告诉她们,我晚上彻夜未眠,一直守着,生怕出了什么事,所幸没有。”
“但后来还是出事了是吗?”叶小白侧头问道。
裴晋闭上了双眼,沉声道:“这件事我是后来才知晓的,那朱鹤祥在小女觉醒当晚上街游玩时,看上了她,经过各方打听,最后得知是我的女儿。中秋那天不请自来,便是为了确认这一点。”
“在当时,我只觉得那朱鹤祥有古怪,我守了两夜,见没有什么异常,便松了一口气,可就在第三天早晨,那姓朱的带官兵来我家里,说是我在中秋当晚偷走了他随身携带的玉佩。”
“后来我被带到了衙门,那知县一句话不问,将我打了二十大板关进大牢,我就明白这是他们兄弟沆瀣一气,只怕家里有变。”
叶小白闻言皱了皱眉,问道:“你逃了?”
裴晋闻言低下了头,重重点了一下。
之后的事叶小白大概能够想象出来了,裴晋再怎么样也是一名修士,那知县是绝对不敢用栽赃的方法把他抓起来转而去动他家人的,痕迹太明显,就算事后裴晋把他一刀剁了,在别人看来也是出于保护家人或为家人报仇。
所以,那朱鹤礼大概是想用请君入瓮的法子,迫使裴晋越狱,然后就能光明正大地通缉他,这样一来名声就好了许多,更重要得是,大燕有律法规定,如果当地在逃的人犯是修行者的话,知县有权从当地的兵营中请调出一位不高于元婴境界的修士作为侍卫,被称为“御灵卫”,有点像是中央派去地方办事的巡抚,不过一个是协助办案,一个是主办。
要知道,元婴境修士放在军中已经是可以独领一队兵马的存在了,拿出来对付一个小小武馆的武师,绰绰有余。
“当日晚上,我趁着守备松懈,强行越狱,可回到家后,却发现妻女心力憔悴地坐在房里,看我回来,很是意外,我当时才发觉中了计,准备带上家小逃跑,结果还没走出大门,便被官兵包围了起来,为首的正是朱鹤祥和陈晓。”
“难不成,陈晓是?”
“没错,他就是朱鹤礼以我逃亡为由从军营中调出的御灵卫,当时我只是金丹初期,哪里能打得过他,那一瞬间,我想明白了许多事。”
叶小白此时也差不多明白了,扬州的军营驻扎在宣宁县,由都指挥使孙文清主管,
陈晓能在当天出现在西平县,说明朱鹤礼和孙文清有些交情,最起码也是他手下的一条狗,不然不会在裴晋犯事的前几天就能拿到外派御灵卫的审批公文。
宣宁县和西平县的路程,单程大概三天时间,快马加鞭的话,两天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