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
见字如见面,我在前往格兰杰小姐家里的途中遇上了一件值得在意的怪事,你知道格兰杰小姐吗?那可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我总觉得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相信今天的霍格沃茨一定能招到不少优秀的学生。
......
看起来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久,有着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安逸睡眠的白胡子老头皱着眉头打量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这一封加急送回来的信件,就连身上那套配色浮夸招摇又有些滑稽的睡袍都还没来得及换。
还好现在是暑假,要是被学生们看见自己敬爱的校长头上会戴那么可笑的帽子......
哦,在学生们眼里邓布利多也不是什么正经校长啊?
那没事了。
因为这封信件,让副校长到处东奔西跑自己却窝在学校里安逸睡着回笼觉的糟老头子不得不专门进了一趟校长室存放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的密室,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哪个名字没有跟学校收集到的信息对应上。
很可惜,答案是没有。
老校长的思绪忽然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如果说这世界上突然有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迹象,在伏地魔销声匿迹后的当下,他的首要怀疑对象就是十年前那桩至今找不到到能够说服他自己解释的怪事。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仓促的下结论,毫不自谦的说,当今世上巫师界最为博学的人除了已经活了六百多岁的老朋友大概也没有谁能够出他左右,但在神奇动物方面毫无疑问还是另一位被他霍霍得不轻的老朋友更为在行一些。
从麦格的描述上来看,这个心地还不算坏的小姑娘确实有一部分易容马格斯的特征,但更多的还是像某种与神奇动物混血试验后的产物,又或者是人体变形术实验未知后果的杰作。
无论最后那孩子是否愿意接受霍格沃茨,都要先想办法再找到她见上一面才行。
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同样骨节分明的魔杖,只是随意地往身上一点,这个一举一动都透露出调皮与叛逆的老人就这么完成了原本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异常繁琐的换装工序。
“哦,邓布利多!”
这个把自己裹在一大堆花样复杂围巾里的女人有些惶恐地瞪大了那双被厚底眼镜放大了许多倍的眼睛,就像是个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一样把那对于她的体型来说显得有些过于巨大的酒瓶子往身后藏了藏。
身后墙壁上的石门见势不妙,悄悄隐没了自己的踪迹,女人心里大概已经诅咒了无数句来抱怨为什么校长室偏偏跟她的秘密仓库一起设在八楼。
“我来......取一些雪莉酒,你知道的校长,在这所学校里埋没自己的才华,我也只有这么一种为数不多的爱好可以消解忧愁了。”
女人不说话还好,像这么一开口,在她那为了营造神秘感刻意夹出来的模糊嗓音的承托之下,整个人显得越发像一只色彩缤纷嗡嗡振翅的奇怪大蜻蜓。
老校长的长胡子都被他抽搐的嘴角带着一起抖擞起来,那场面壮观极了!
出于某些不太方便广为人知的原因,他最终还是无视了这个自己亲自招到学校担任占卜课教授的神神叨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
“每个人当然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爱好西比尔,不过既然我们有缘分在这样的早晨相遇,正好我想问问最近你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在意的征兆吧?你知道的,大概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着让人羡慕的澄澈天目。”
这算什么,这所学校难不成还有绩效考核这种邪恶的制度存在吗?!
那副眼镜背后浮夸的大眼睛似乎瞪得也不那么大了,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慌乱?
学校里又没有学生!天晓得明明只不过是想出来取一点她心爱的小宝贝,怎么就会遇上这种放在职场里任谁都要慌一下的鬼事情!
今天的瞎话还没编......咳!她的意思是今天的天目暂时还没有透过迷雾看到命运给予她的启示呢!
下意识地拔开软木塞子往嘴里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特里劳妮脑门上的汗珠也不知道是被酒精辣的还是慌出来的,总之霍格沃茨这种石质城堡不通风的问题真是一千多年都没有什么改观,热得慌!
众所周知,小说这种愿意写的东西张口就来,应试自由命题的小作文最是难编。
此刻的特里劳妮就是处于这种类似于卡文的状态,内心深处多多少少体会到了一点那些被她刻意刁难的学生们到底如何头疼地去瞎掰一些特里劳妮自己都不指望他们能看到的未来。
邓布利多都不忍心了,即便他自己好像基本没有过什么被别人刁难过学识的机会,但当了那么多年霍格沃茨的教授学生百态他可谓是看得清清楚楚。
特里劳妮作为他心知肚明至少九成以上时间和江湖骗子没什么两样的水货预言家,本身也不指望她真的随时都能弄出什么像样的预言出来。
至于为什么说九成?
那还是因为十多年前,那位传奇的大预言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妮年轻的玄孙女在廉价的猪头酒吧想要谋得一份足以为生的工作时,做出了那一则足以影响到整个巫师界的伟大预言。
出于一些年轻时的经历,邓布利多并不像麦格那样对于预言这种东西嗤之以鼻,但从当时他和那位年轻的女士几句简单的交谈中,便察觉到这个伟大家族的后裔似乎很遗憾地没有继承到她祖先的天赋。
直到......
“黑暗在迫近——黑魔头从肮脏的角落里渐渐苏醒——变革的机遇或许会成为更大的绝望——吞噬世界的暴食者必须寻找到祂真正的诉求,世界的碰撞是新生亦或是毁灭,终究取决于......”
天然带有一些诡异回声特效的沙哑嗓音渐渐平复下去,后面大概都是一些“阿巴阿巴”听不出什么具体意思梦话般的呓语。
就是这个状态!
邓布利多的神色肃穆起来,当年那个苦苦哀求再给她一个机会的年轻女人就是这么让邓布利多最终做出了将她留下当一只薪水小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