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直来找我？”

她眼眸转动，内心许多想法翻涌，却也只好说一句：“感谢江先生。”

“只是这样？”江浸夜目光淡淡从她身影上扫过，不知为何，声音冷淡了些，像在讽刺她的无理纠缠：“我还以为林小姐同我认识，多么相熟。”

“我……”

林惊雾侧眼看他，心里说不出的着急，知道此时该开腔解释两句，奈何车头短时间内接连转向，晃得腹中传来挤压感，令她几欲想呕。

过几秒，她眉眼耷拉下来，忍不住突兀出声：“江先生。”

江浸夜眼皮一动，“嗯？”

林惊雾伸手捂嘴，灵秀的眉毛皱在一处，大概是再也忍不住腹中突然难受才发作，声音含糊：“我大概是有点晕车，能不能先让我下车缓缓。”

空气沉默。

江浸夜缓缓抬头，看着她突然惨白的脸，也不说什么，叫停司机，开门给她下车。“去吧。”

此刻还没到下山路段，雾气森森，鬼魅一般缠绕相接。

林惊雾难受的想弯腰，面向黑暗，却不敢独自走下去，只是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看他，声音颤抖：“江先生，我好像走不动，有点晕。”

见江浸夜没有出声，她吸了吸泛红的鼻尖，像被人卡住咽喉，丝丝缕缕都是微弱杂音：“我还怕黑。”

说完后，她小心翼翼扯扯江浸夜的衣袖。

“江先生，你可不可以陪我。”

江浸夜深深看她一眼，转眼看向司机：“车灯打开，陪她下去。”

林惊雾小口呼吸着空气，即使司机走到她的身后，仍然没有放开他的衣袖，持续发力：“拜托……能不能你亲自陪我？拜托。”

难怪说不知者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

司机猜，江生是否会为这位娇娇女一再破例，接受这无聊把戏。

这似乎是一道无解的题。

他慢慢凝望住林惊雾的缩影，似乎是在判断她在做戏还是真难受，看到她已双眼泛红，终究还是开门下车，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朝她伸出手，“下车。”

林惊雾下意识握紧他的手，慢吞吞下车，走出几尺远，才蹲在路边，小小口呼吸新鲜空气，手指还紧紧握住他的手，生怕他抛下自己就此走远。

车灯惨白的光扑朔迷离一般照亮道路，江浸夜指间一根香烟点燃，灰蓝色的烟雾缭绕出风的形状。

寂静环境下，林惊雾能感受到他的指温，感受到他那边传来的淡淡烟草气息，新鲜懒懒的山风一阵阵拂晓过，头昏脑涨与腹中的痛苦得以慢慢缓解，她才体会到如今两人手牵手有多么亲昵。

吹过一道冷风，林惊雾仰起脑袋。

江浸夜隔着拉拉扯扯的雾沉沉望着她，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对视。

几秒后，林惊雾轻轻开口，小小的冷漠并不能让她放弃，语带三分歉疚三分认真：“江先生，你叫什么名字？你跟我说一次，今天过后我就认识你。”

江浸夜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轻轻扫过她的身影，片刻，漫不经心递给她一张名片。

她接过来认认真真看，繁体文写作他的名字很好听：“江先生，你叫江浸夜，我记住了。”

而江浸夜，眼底深深，嘴不带笑，似在怀念过去：“不知几时前，有人同我讲过一模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