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少爷!”
“这位是?”
“霍不思。雷都尉吩咐我将他带过来。”石田行礼道。
“石田,你瘦了。”石心见石田脸瘦削不少,无奈,不忍。
“无妨,能为少爷办事,证明小的还有用,已知足了。”石田抓着脑袋,嘿嘿笑着。
少年身材精瘦,面色蜡黄,但双眸明亮,含着光。
他脸型方正,下颌宽大,棱角突出,似乎常年受苦,咬紧牙关所致。
“你就是霍不思?”
“霍不思,见过恩人!”霍不思双膝跪地,磕头道。
“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不比你大多少,你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谢,恩人。”少年如成人一般,一板一眼。
“福泽呢?”
“听闻黄元已死,他这几日高兴的紧,听说在外面与人喝酒。”
“这几日,不太平,叫他小心点。”
“少爷说的是。”石田连连点头。
“少爷,廉将军率大军现已度过寻龙镇,明日晌午便能抵达飞龙镇。”
“来的这么快,这倒有些意外。”石心皱眉长思。
“石田,这几日你辛苦一点,和福泽盯紧了,若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是!少爷。我就不逗留了,小的先行告退。”...
“小霍,我们走。”
武七七探出脑袋,便抓住石心的手臂,紧跟了出去。
“恩人,过了这棵黄果树,上坡,不久,便是我的家。”霍不思在前开路,山路蜿蜒,坑洼泥泞处,全部被填平。虽有些湿滑,但是路面还算平整。这一切动作,似乎在迎接某位贵人的到来。
“你先行,我随后。”
“好呢。”
“三哥,这儿空气清新,远离凡尘,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等我们老了,也当个闲瑜野鹤,归隐山林。”...
“爷爷!孙儿回来了。”霍不思扯着嗓子,边呼喊边急速向前奔跑。
前方上坡几丈,茅草房坐落在几块狭小土地旁,地里绿油油的嫩苗生机勃勃。
木质门扉前两四四方方的石墩子,一位老者端坐一侧,眺望着远方。
“不对!”
“七七,我们快点。”见老者久久不动,石心焦急的催促道。
“爷爷!爷爷!我是孙儿,我回来了...呜呜...”霍不思嚎啕大哭。
“怎么了?”石心定睛一看,老者胸口一团血迹。
武七七双目泛红,轻轻的拍打着霍不思的背部。
“是谁!”石心气急,一拳砸在门框上。
“爷爷,你不要孙儿吗?嗯~”霍不思捧着老者的手,梨花带雨,哭诉,哽咽。
武七七掰开老者紧握的拳头。
“三哥,你看。”
“黑色甲片!”
“黑甲铁卫!”石心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恶狠狠的道。
“雷重!”
“三哥,你冷静一点,雷重不是滥杀无辜之辈,霍爷爷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爷爷,外面冷,我们去屋里。啊~”霍不思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一般,哭声呜呜闷响。
话毕,一脸绝望,挤开石心和武七七,蹲下身,缓缓将老者背进了卧室。
“霍不思!”石心呼唤着,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愤愤不平。
“爷爷,你渴了吧,孙儿这就烧水去。”霍不思充耳不闻,只顾转身,麻木,如丢了魂一般。
“小霍,你爷爷已经死了!他死了!”石心暴呵,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摇晃着。
“你胡说!他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你胡说!呜呜...”霍不思一把打开石心的手,满眼恨意。
“三哥,你吓着他了。”
“小七你退后!”
“霍不思!你清醒一点,你要想给你爷爷报仇,安葬好后,都尉府来见我!”石心十分不甘,语气强硬又夹杂温柔,。
转身催促道:“七七,我们走!”...
呜呜...哇....!
“我们这一走,是否有些太残忍了。怎么说霍爷爷有恩于我们。”武七七埋怨道。
“再不走,恐怕霍不思也得死。”
山路上石心背着武七七,他眼中前面的路是那么蜿蜒,那么漫长,每一步如在炼狱中蹒跚。
“小宝和小霍,我亲眼,我亲眼看见他们家破人亡,是不是都是因为我。我是不是个灾星。”石心无助,佝偻着背,他憋屈的难受。
“三哥。”武七七轻轻唤着。
“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滥杀无辜,他们都是畜生?都没有父母吗?”
石心语气激动,咬牙切齿道。
“三哥,霍爷爷死了,你想想谁最有利。”武七七岔开话题,她怕石心深陷自责之中,落下阴影。
“从证据来看,杀人者直指黑甲铁卫,也就是雷都尉,不过谁最有利呢?。”
“黑甲的甲片由金丝相连,一位壮汉,即便用尽全力也很难扯下一块,何况七旬老人。”武七七分析道。
“若雷重与我们不和,谁最有利,便是谁。”石心思索片刻,心终于冷静下来。
“我们俩活,武王活。处心积虑的嫁祸他人,难道是石王府?严家?”
“若是严家所为吗?便是他们想假他人之手报仇?”
“若你一怒之下,和雷重撕破脸皮。我们孤立,对谁有好处?”
武七七下颌放在石心的肩膀上。
“一切假设,妄想。但确凿证据,直指雷重。不过...哦!对了,小七你知道那锦囊的内容吗?”
武七七摇头道:“你父亲一再嘱托,我哪儿敢私自打开。”
“嗯,给。”
石心把锦囊塞给武七七。
“这么说,黄元杀你只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
“罢了,不知这‘缓’要等什么时候。”
“三哥。”武七七头放在石心的肩膀上,轻唤道。
“我没事儿。我还要和你携手,看尽星瀚。没那么容易死。”石心苦笑。
“走了一个黄元,又来一个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