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交代,如梦如幻,不切实际。
“我对你们的世界知之甚少?为何二位不自己寻找。”
“我们被困在了这里三千年了。”姜老叹息道。
石心眯缝着眼瞧着张隐,目光如炬:“如果我没猜错,张兄不日便离去,何来囹圄?”
“那是有香火桥的世界,有神明的世界。星瀚大陆无神无桥,这便是你说的无人邀请进屋之说,窥视不得。”
“要我去,譬如无桥且散乱界域,可对?”
“对!”姜老不禁拍手叫好。
“为何你们...会在大夏这无桥世界之内?”石心点了点自己胸口,指了指对方。
“额,投影罢了。如太阳照大地,树永远在,影永远在。”
“那我现在在你的世界还是星瀚大陆。”
“你还在星瀚大陆,它的根亘古不变。”
石心陷入长久沉思,独自徘徊。
“姜老,你说此子会答应吗?”
“此子一点就透,不是那般顽固不化的老思想,接受快,吸收的也快。也不排斥香火界一说,难得难得。”
“要不叫大黄跟随他,至少也有个...”
“你呀,不可打那些歪主意,此子鬼精得很。”
“师父教训的是。”
二人暗自传音,盘算。
“怎样?小伙子可考虑好了?”
“答应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哦?还有条件?说来听听。我们自会酌情考虑。”
“料想二位手段通神,可否帮我们解除身上的血魂契。”石心扯开衣领,指着胸口那黑圈。
姜老头向前一探,双眼微眯,仔细打量。片刻扭头,瞧着张隐,面露难色。
张隐掐指一算,神色焦急。
“这术法,我抬手便可掐灭,只不过会掐灭你未来的前程,一切因果有始便有终。”
“既然如此,便不劳烦二位了。告辞!”石心莞尔一笑,衣领收拢,便拉着武七七要走。
“别别!小兄弟,有话好说。”姜老站起身,双手抓着牛角,苦笑道。
“这是天寿丹。十粒,一粒可增加十年寿元。”姜老凭空掏出白色小瓷瓶,递了过去。
“好!我答应了!”石心转身,赶紧攥过小瓷瓶,手指颤动,双目湿润,满心欢喜递给武七七。
“三哥。”武七七轻唤,呢喃,双目也跟着湿润。
“收好。”
“嗯!”武七七连连点头,把小瓷瓶紧紧抱入怀中。
“好小子,在这儿等着我们呢。哈哈...”
“这是虚一戒,可纳万千,不可纳生灵。”姜老拿出一戒指抛向石心。
四人相望,举杯,开怀大笑。
此时茶凉心热,蓝天树荫之下,无尽畅饮。
“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哈哈哈。”
“张兄,好诗好诗啊。”
“借他人之情,有感而发而已。”...
欢声笑语间,四人脸逐渐扭曲,如幻泡影,消散...汪汪...
嗖!嗖!耳畔的风,愉悦的叫嚣,石心抱着武七七急速飘落,如断线的纸鸢,在天际自由飘荡。石心轻吻武七七的额头,舒适着闭着眼,微笑似乡野的微风,似蓝天的暖阳,似迎风飘扬的柳枝...
缥缈!
脚落在杂草丛生的田埂,小河细流还在,不过河岸的柏树苗长高八尺,大有成材之望。
石板桥,山,袅袅烟迹...如镜花水月,跟着小河流向了不可未知的世界,了无踪迹。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一年了。
石心转动着食指上的绿玉戒指,望着那一簇郁郁葱葱的柏树苗,失了神有感而发。
他摸索着脖子,扎手。
那串兽牙相连还在,白衣外的黑纱遮影衣还在,不过背上的人儿却冷的瘆人。
一切真实,却又不那么真实。
“小七,你醒醒!”...
飞龙镇,位于夏国边境,被九座直插云霄的大山环绕,若龙在天际翱翔,它因此而得名——飞龙。
由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若一座千年不倒的堡垒,因此这里也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
这儿是国之门户,因此飞龙镇在夏国出了名的守备森严...
城墙之上,数百名将士,如凝固在城门之上柱子,纹丝不动,眼睛直视远方。
城门下。
一位少年背着身躯娇小的女子,格外引人注目,他们跟着人群,缓缓前行。
城门守卫,两把长刀一架,一挡。
“干什么的!”
“军爷,我妹妹偶染风寒,进城瞧大夫。”石心耸了耸背上的武七七。
“我看你像月国的奸细!”其中一名守卫,上下打量,见白天衣裳凌乱,蓬头垢面,顿起疑心。
“或是那叛逆者!”
“军爷误会,我们从王家村而来,路途遥远,一路风尘大了些,所以有些腌臜。”
石心连连解释。
守卫犹豫半晌,抬手就要掀开,罩在武七七头上的长袍。
“军爷,不可...”
守卫冷哼一声,一把掀开长袍,一瞧,见少女满头白发,一脸煞白,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他脚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快!让行。”他侧过身,不忍,紧跟着催促道前面的人群。
石心连连点头,加快脚步。
走进城门,白天问道:“小七,现在感觉如何?”
武七七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惺忪的睁开眼睛,满脸疲态,有气无力的在他耳畔,回答道:“好多了。”
“你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到了。”抬头,眼前,曲折拱翘,参差交错的大道,夹在商铺中间,绵延如龙,别具特色。
“这位壮士,请问都尉府怎么走?”石心眼窝黢黑,颓废不少。
他堵在一位壮年身前。
壮年抬手指着远方:“哦,前方岔路口,往东走到尽头,再往西前行数丈,右手方便是。”
“额,谢过。”石心一脸茫然四顾,不禁内心苦笑,野外天南地北他了然于心,可城内道路他却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兄弟,过来投军?”
壮年环抱着胸,眼神十分坚定。
石心不经意点了点头。
壮年抖动两杠黑而浓的粗眉,咧嘴一笑:“这投军,你可找错地方了,这,往前直走,也就是北门郊外,那校场便有专职官员考验新兵,合格后,登记入册,方可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
他陪着石心一路前行,高谈阔论着自己未来的人生...
“啧啧...你这婆娘,病的不轻哦,不如卖两个板子,当做军费。”
“不卖!滚!”石心勃然大怒,逆鳞谁都有,可不是人人都能触碰的。
壮士嘴中嘀咕,双目瞧着石心,觉得稀奇:“在大夏女子买卖,本就是平常之事,别想不开...”
“老子叫你滚!”泥人也有三分火,石心怒目而视,声如炸雷,暴呵。
壮士一惊,转而长叹,无奈摇摇头,替石心不值,转身,扬长而去。
瞧着壮士的背影,石心厌烦那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七七,别往心里去啊,我可稀罕你了。”石心扭头微笑着,耸了耸背上的武七七。
“噗嗤,谁要你稀罕...”武七七娇嗔,脑袋拱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