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张大着嘴巴,转身,看向背后。
“妖怪!”
一张如桌子般大小的石板,半身高。周围三两脸盆大的石头,这些石头皆为猩红的泥土之色,石板上堆放着一些陶罐。
石板旁一‘人’,半坐便有两米之高。他手撑着头,大鼻头如蒜,双目如颠倒的‘旦’字,目光如镜,仿佛天万物都逃不出他目及之处,眉须亮白浓密,棱角如刀削斧砍般坚毅,一头如银瀑长发整整齐齐的披在双肩,如雕刻的神像摆在那,岿然不动,神秘且神圣。
披叶盖肩,腰围虎豹之皮,裸露之处,肤色如烈焰般赤红,肌如虬龙,全身充满无上的野性力量。
不过怪异的是,头顶上生出两只如月牙般的牛角。
双眼似乎要看穿二人的灵魂,咧嘴一笑。
“汪汪...”
老者身旁的大黄对着武七七龇牙咧嘴的咆哮道。
“好了大黄...不知者勿怪。”
“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爷...嗯,小孙子错了...”
石心哪敢妄动分毫,就眼前之人散发出的零星气息,足以摧毁他那半点傲气,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只需翻手,便能取了自己性命。
他仅仅只是坐着,就有一股想让人膜拜的威严神圣感。
干脆,直截了当的跪地拜服。
武七七探头探脑,躲在身后。
“抱歉,刚才是小子无礼了。”
武七七紧跟着并排而跪。
“哈哈,你小子倒是个明白人儿。起来吧,今天暂且饶恕你。”
老者搓着脸:“大黄啊,我脸上可还干净?”
石心闻言,尴尬一笑,料想外面那雕像和他似有渊源。
“汪汪!”
大黄摆尾如风车,点了点头。
“唉,好些年没见外人了。”
“不过,你是第一个敢呼我脸的人,胆子不小啊。”手一指,如一把枪顶着石心的脑门。
石心战战兢兢,但又憋嘴道:“我哪知道,不是说好了不知者勿怪吗?”
“哈哈哈...牛犊子,来来,坐坐!”...
石心和武七七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悻悻坐在石墩子上。
“张隐那老小子,不知凡人没有辟谷一说吗?想必二位饿了吧。”
老者手一挥石板上,凭空变化出一堆琳琅满目的瓜果。
二人错愕,大眼瞪小眼。
“老爷爷,那小子就不客气了。”石心肚子早已抗议许久,他哪管那么多,抱着一根类似黄瓜的瓜果,就往嘴里塞。
二人终于明白胡吃海塞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片刻,他们腮帮子鼓鼓囊囊如仓鼠藏粮。
“犹如豚。”
“嗯,什么是豚?嗯...”武七七问道。
“猪!”石心吞咽一口气,抢答道。
“你才是猪。”
“这豚就是...”
武七七耳根子绯红,显然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是猪。猪...”
“好,我是猪。”
老者咧嘴一笑,俯身打量二人,鼻息沉重,陷入沉思。
“不知张隐那家伙看上了他什么?没什么与众不同啊。不过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倒是不少。还有这姑娘,将来会受不少苦啊。难道是那家伙有了恻隐之心?”
石心用胳膊怼了怼武七七,眼神有所示意。
“老爷爷这是什么地方?”武七七眨巴着眼睛。
“看来这二人对我们的世界毫无所知啊。”
“小妮子你是问这儿?还是问外面的小村落?”老者泰然自若,粗壮的手指点了点石板,再朝天指了指。
“嗯~”武七七沉吟:“我们误打误撞进入此地,才糊里糊涂的见到了你。”
“哦,这地方是我的小世界,也可以算作我的洞府吧。”
二人对望,显然不明白是何意思,皆摇头。
“就好比夏国与月国,不对...就好比星瀚大陆与其他未知大陆。”
老者抓起一把砂砾,挑出一块石子儿。
他点了点沙砾:“这就是你们的世界。”
再把石子儿放在砂砾旁:“这就是我的世界。”
“二者本源相同,但不相连,无大能者,不通。”
石心似懂非懂,武七七天生对这玄之又玄的世界十分感冒,尴尬的看着石心。
石心抓着头指了指武七七,再指了指自己:“假如...假如你我两家相邻但是门窗紧闭,看不见屋内。除非里面之人邀请或外面的人暴力闯入。不过外面也有门栓,里面的人想出去,也要靠....”
“嗯?莫非他们也去不了我们的世界?”
“好小子,确实有些聪明劲儿,以小见大,我咋没想到呢?”老者抓着头,掩饰着尴尬。
“吃饱了没。”
二人闻言,双手一圈,把小山般的食物,分而抱在胸前,紧张兮兮的看着彼此。
“哈哈,还护食。饿死鬼投胎,管够,管够...”
汪汪...
大黄闻言,表示不满。
“得了大黄,是老夫言语欠妥。哈哈哈...”
“老爷爷,这么说这便是你的家?”
“天地之大,何以为家?”老者言语间有些落寞,不甘。
“我的家曾经也在外面,不过...回不去了。”
“老爷爷如此神通,为何出不去,是有什么原因?”
“诶,空有余力,无火无烟,回不去了。”
“难道和外面的那雕像有关。”
“是也不是。”
“?”
“那叫神龛,供奉香火。是我们这些人和外界交流的桥,桥断了...这自然回不去了。”
“夏国上下几千年,我从未听说过什么天灾人祸,还有你们的存在?”石心心存疑惑。
“这可不就是天灾人祸。你们可听说过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