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什么魂?”
“血魂契!有人要你的命。”白迂眼神异常凌厉。
“这是一种,种在他人心脉之上,是窃他人寿命和卍气,极其毒辣的养身之法。你胸口那黑圈便是血魂契,好歹毒的心!”
石心大骇,内心世界如透明的玻璃,此时满是裂缝。
他掐了掐指头,强装镇定问道:“可根据卍气,查出此人吗?”
“不能!你身上另外一股卍气很是奇怪,雄浑,坚韧,化虚为实。境界至少在万武境之上。”
“我只能等死吗?”石心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笼中的牲口,不甘,不愿,任人宰割。
白迂来回踱步,思虑万千。
“根据卍气强横和此术的目的,这人应年事已高,或命不久矣。他威望、权力应该极高,才能拥有大夏早已断绝的禁术。杀了此人,你便能活。”
此言一出,石心喉间如卡了一块石头,梗的心发慌。
武七七眼神闪躲,抿着嘴,眼角婆娑。
“这黑圈,你是否从小就有?”
白迂蹲着身,仔细揣摩,脸上的皱纹如包子皮,扎成一堆。
石心沉沉的点点头,平复忐忑的胸腔道:“不仅如此,这黑圈,每一年就会小上一圈。”
“那就对了,小一圈,就少一年寿命,直到它完全消失,就是你的死期。”白迂长叹,站起身,拍打着衣袖。
“老爷爷,难道只能杀了另一人才能活命吗?还有没有其他脱困之法。”
武七七一旁听着,内心发毛,一脸焦急的把石心从地上扶起来。
“他还有些年头,估摸着五年到二十年的寿命。夏国以武强国,断不会此种诡异的术法。除非月国的巫祖出手,才能救你性命。”白迂捡起汤勺,手背在身后。
啪!
石心拱手,重重抱拳,行礼:“谢过前辈,指点活路。”
白迂扬手,摇着头,上下打量着武七七,呼出一口浊气:“先别急谢,此术可多人相结,小姑娘,你的胸前是否也有一个类似的黑圈?”
石心扭头,不可置信,思绪和心情如扭麻花般,纠缠在了一起。
武七七咬着嘴唇,微笑如拂风,仿佛这一切她都不在乎,她冲着石心,点点头。
“也许是一吞魂,一吞寿,延长寿命,还要时刻维持魂不灭,你就是那蜡烛,而她便是那火苗。真是好狠的心。”
白迂紧紧捏着汤勺,仰头长叹。
“真是一对苦命的小娃娃。”
“今天暂且饶了你们,以后可切不要浪费粮食。”
他一步一顿,仿佛二人未来的画面,就在眼前挡住了他前行的路。
石心搂住眼前的人,似乎她会化作一缕青烟,从他的怀中溜走,从这世界消失。
武七七眼角落下的泪珠如滴星,每一颗晶莹,都闪烁着不舍:“三哥,你不恨我吗?”
石心咬拳头,呼吸起伏不定。
半晌,言语如细流,淌过温泉,轻轻柔柔道:“这下我们真成了苦命鸳鸯了,我怎么能恨你呢?你可是我的小七,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武七七头埋在石心的怀中,他俩如在极寒北极下的两只企鹅,互相依偎取暖,她擦拭掉眼泪:“笨蛋。”
石心只会在她面前敞开心扉,从小的孤独感只有她能化解。
两人心中其实已明白,矛头指向了武王府的武长生——武七七的爷爷。
“他怎么忍心,把自己的至亲血脉当作牺牲品。”石心心绪汹涌,他想将眼前小小的身躯揉进自己的心窝里,低头,轻吻着那满头白发,抬头,眼神如两把利剑,誓要把天际那轮旭日,斩下。
“以后有什么事,定要给三哥讲,不可隐瞒,知道了没有!”石心下了一道命令,不给她喘息,同时他的内心也坚定如海浪下的顽石,不可磨灭。
武七七噗嗤一笑,一脚踩在石心的脚背上:“三哥你就知道吓唬我,略..”
她吐吐俏皮的舌头,做出一副鬼脸,开心的像个小鬼。
“唉!”石心一拍脑门,会心一笑,她总是哄我开心。
......
石心躺在草垫上,若马一般嚼着一根干草,苦涩。
他盯着屋顶发霉的草棚,稻草一根根整齐有序的扎成捆,夹在青黄的竹板之中。
而她一样瞧着草棚,稻草紧密的缝隙中,挣扎出一棵嫩绿的小苗,两片叶子,轻轻摇曳...
“老爷子实力强悍,又十分了解石王府的枪法,他怎甘屈居于此,还仅仅当了一名伙夫...”
“为什么老爹要杀我?...”
“石王府和武王府向来和好,杀了我对谁最有利?”
“父亲?”
“武王,嗯?我和武王相当于一根绳上的蚂蚱,生死相连,武王一死,石王府一家独大...”
“难道石破天要反!”
“可是强者真的在乎这些?”
石心腰上如装了弹簧,上半身一弹,端坐,目光如电。
“我和七七该怎么办!”
看着战马嚼着干草,十分悠闲,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似乎在暗示石心休要做无谓的挣扎!
我该怎么办!
苍天!你怎么不把我扼杀在摇篮之中。
父亲杀我!武王也要我的命!七七你不会...不会的...不!
还有这该死的黄元!
该死!
石心双眼泛红,如发狂的公牛,五官若拧成了一团!
嘭!
所有杂念,夹杂着浓烈的白色卍气,一拳砸翻三十公分的泥墙——马厩隔断。
“三哥!”
武七七闻声,疾奔而来,见满地的夯土散落,满脸疑惑。
“你怎么了?”
石心扶着残墙,如得了哮喘,大口喘着粗气,扭头,满眼兴奋,如漫天耀眼的星辰,照进凡尘的眼中。
“哈哈...”
他一把扯掉腹部上的白布,伤,消失无踪。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