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可逃,避无可避。
原身父母自然也被摊派了份额。
但这些贡品可不是普通的河鲜。
淮河有“三宝”,蚌珠、宝藕和淮王鱼。
李家皇室给淮水县的清单,点名要这三种河鲜。
这三种河鲜本来就罕见,这些年打捞下来,数量更是锐减。
这让要上贡的渔民们有苦说不出。
原身父母就是一直捞不到淮王鱼,才去上游的险地“鹰愁涧”碰碰运气。
可谁料,这一去就是船毁人亡。
为了将父母的尸体捞回来,原身更是卖掉了岸上的小院,凑钱雇了几个专门的捞尸人,这才在河里寻回了父母尸身。
等将父母安葬后,原身手里的钱已经去了七成。
万般无奈之下,原身只好用剩下的钱,买了条八手的乌篷船,子承父业,当起了渔民。
可是原身捕鱼的技巧并不高明,一来二去,不光没寻到“淮水三宝”,反而还因为下河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昏迷了三天后,江水生便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他前世也叫做江水生,是个大学生,趁着国庆假期到峨眉山旅游。
来到峨眉山后,见一只灰色猴子头生金色杂毛,江水生鬼使神差,便伸手薅下了那根金色猴毛。
谁知猴子反手就赏了江水生一巴掌,随后大声吼叫起来。
紧接着,就跟捅了猴子窝一样,四下里钻出来上百只猴子。
望过去,漫山遍野都是猴群。
江水生被群猴撵得上蹿下跳。
后来,他脚下一个踉跄,从山道上跌落下来,恰好摔到后脑,昏迷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就成了东土大唐淮水镇小渔村的落魄渔民江水生。
分不清到底是魂穿,还是觉醒了前世宿慧。
那根金色猴毛也随着穿越而来,被他系在左手无名指上,一直没发现用途。
如今大唐正逢二圣临朝,皇帝李治接连病倒,无论是朝堂还是乡野都众说纷纭,人心惶惶。
但小渔乡是个偏僻地方,根本没人在乎这些国家大事。
而江水生此刻,家中一无粮食,二无鱼获,再加上大病初愈,根本没有力气捕鱼,为了吃东西,便只好出来先讨些吃的。
可惜眼下北边闹了饥荒,颗粒无收,粮价飞起。
更何况即将入冬,这淮水的鱼为了避寒,都游到深水去了,难以捕捞。
江水生光是活下去都难,哪里顾得上“河鲜土贡”。
即便他侥幸上贡了,可其他的苛捐杂税也依旧不少。
除了每年要上贡皇室特殊的河鲜之外,地方州县还要征收渔课、船税、渔民牌照税等等,到了乡里,码头则要收停泊税等等。
虽然每种赋税都不多,但加在一起,杂七杂八算下来,渔民们能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江水生饿了一天肚子,愁容满面,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至于研究肥皂、玻璃、白糖……
先不说江水生现在根本没资本搞这些东西,就算搞出来,也保不住。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混口饭吃。
若是再吃不到东西,恐怕江水生真要饿死了。
“还真是早岁已知世事艰……”江水生喃喃道,“莫非真的卖身给地主吗?”
他端着破碗,站在简陋的码头上,心中无限悲凉,眼中满是愁苦。
可就在此时,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惊雷。
“你且把毫毛捏在无名指中,若是遇上麻烦,你就攥紧拳头,大喊一声‘齐天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