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办法!”李启脸色突变,骤然提了音量,惊得傅麟身体猛地一抖,闭紧了嘴。
“新科状元来啦!”
傅麟李启齐齐回过头,见那杏园入园处站了一姑娘,黑衣暗纹,白肤朱唇,艳花簪饰,杏眼灵动。
瞬间,有簌簌目光落到林欣儿身上。
李恩人又昂起头,将那姑娘上下打量几番,嘴角带了一抹邪笑,悠然走过去,傅麟自然紧随其后。
林欣儿见这两人,恭谨道:“见过傅大人、李大人。”
傅麟点头以示回应。李启冷冷嗯一声,又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落在某处,咽一下口水,暗自嘟哝:“死了可惜了......”
林欣儿没听清李启的话,依然是一副灿烂表情:“李大人刚刚可是说了什么?”
李启扬起一边嘴角:“看你不错,不如跟了我,保你的富贵,嗯?”说罢,便要上前去抓林欣儿的手。
林欣儿退后一步,满脸笑容变为惊讶。
“哈哈哈!开个玩笑罢了,大名鼎鼎地状元听不出来,脑子这么笨?”李启得意嘲笑道,“你这状元名号,不会是跟谁买来的吧?!哈哈哈哈”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这李启自己科举数次又被人笑话,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便年年找新科进士麻烦,又让与自己交好的朝堂高官给他们使绊子,乐此不疲。
傅麟展展衣袖,叹一口气。
傅老头当一个不受重视的谏议大夫,是个任人捏的软柿子。别人斥他、笑他、骂他、唾他,他从不还嘴,恭维佯笑半辈子,大家都说他:“身无半片鳞甲,空有一身戏骨”。
看李启如此,也心里一阵火,为这姑娘感到不平,却只能无奈憋着,不敢得罪人。
便抬眼看一眼那姑娘,柔和道:“姑娘......莫放在心上......状元定当前途无量!旁人的话随风过,万万不能成了心障,误了前程......”
林欣儿浅浅一笑;“鄙人明白,多谢傅大人。”
看眼前这姑娘此时竟像没听到刚刚那厮说的话一样,面无波澜,傅麟微微点点头,先行告辞。
傅麟一走,林欣儿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杏园,有一男一女接应。两人见林欣儿出来,快步上前。
林欣儿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方才的灿烂笑容已不见了踪影,清冷冷道:“月青、江凌,子时行动。”
*
子时,宾客纷纷离去。
暮霭沉沉,遮了残月,参国京都一片寂然。
花树后的街上,准备车马的伙计打了个冷颤,缩着脖子搓搓手,不敢怠慢手中的活。
不久,那个身着金纹墨绿长袍,腰圆体肥的李启,被傅麟搀扶着跨入马车。
四周漆黑一片,花树的影子同黑暗黏在一起,只有仆人提的两盏灯笼熠熠的光亮。
忽地,月光穿破薄云,路旁屋檐上本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暴露于月光之中,身型轮廓渐渐清晰。
此人黑衣蒙面,杏眼微垂,眼中映着一点冷光,静静俯视一切,正是林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