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当心你的伤口。”我提醒道。
其实,许多事情在行将山穷水尽的时候,可能也会转而变得柳暗花明,比如眼前这事。
此时,月亮已经爬上了中天,夜空明净,月光漫洒,四下里影影绰绰。如水的月光也把我们身后的枫树投影到了前方的地面上,袁姑娘目光敏锐,立即就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之处。
她用手肘轻轻地撞了撞我,小声说道:“沈大哥,看那里。”
我依言看去,见到在那片杂乱的树影中,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嵌在一处树杈之间,显得极不自然,顿时心下就明白了。
“喂,狗贼,别再躲躲藏藏的了,快从树上滚下来。”我转身仰头,朝着那人厉声喊道。
阿城和袁姑娘听了,也一起转身,望向树上。
那人见到踪迹败露,也不掩饰了,扶着树干,站在斜岔而出的主枝上,嚣张地说道:“嘿,你爷爷我才不傻呢,要抓我,别妄想了。”
“你这狗贼,还往哪里跑?我不相信,你会一直待在上面,不下来。”阿城指着那贼人,怒气十足地骂道。
“你们三个杀才,今夜若不是你们突然出现,而且多管闲事的话,你爷爷我早就达成所愿,和明月姑娘同床而眠了。”
“狗贼,还在那里做什么痴梦。”我骂道。
“师兄,别跟他费这许多口舌了,上去吧。”阿城说道。
我正有此意,于是把剑交给了袁姑娘,然后挽起长袖,准备出手。
那贼人见状,顿时就不淡定了,但见他转头察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纵身一跃,跳到了旁边的屋顶上。转眼的工夫,就成功地脱离了险境,这让那贼人宽心不少,言语也更嚣张了。
他站在屋顶上,狂妄地说道:“就凭你们三个杀才,也想抓我,哼,做梦去吧,你爷爷我这神行千里草上飞的名号可不是虚的。”
“师兄,怎么办?千万不可以让他跑了。”阿城着急道。
“别急,这狗贼跑不了的。”我淡淡地说道。
“为何?”阿城不理解道。
“因为那屋顶上......”
我话未说完,那贼人却急着要离开,于是挥手作别道:“告辞了,你爷爷我可无暇相陪了。”
星夜里,月明高洁,屋顶上,一览无余。
只见那贼人神色悠然得很,转身就想走,不料才刚刚迈出一步而已,脚下便失控打滑,完全踩空,然后整个人叮铃咣啷地往下滚。滚落下来的过程中,还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不停地伸出双手,竭力想去扒住瓦片,可是不管怎样,都已经无力回天。
终于,那贼人从高高的屋顶上摔了下来,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地面上扬起一阵尘烟,巨大的动静,也震落了枫树上的叶子。而被他无意扒下的许多瓦片,也随之纷纷跌落下来,碎了一地,其中还有几片,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嘈杂的响动立即惊起了周围树上的一群无名野鸟,待到鸟飞叶落之后,世界方才恢复平静。
望着重重摔在地上的那个贼人,我们三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师兄,这狗贼为何会......”阿城追问道。
“因为那屋顶上全是层层的青苔,夜冷湿漉,不滑才怪呢。”我指着地上的瓦片说道。
不消多少时间,那贼人就恢复了意识,他爬了起来,艰难地转过身,双手撑在地上,磕头求饶道:“三位江湖大侠,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们,望你们宽宏大量,就饶了我吧。”
“你这狗贼,适才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还偷袭伤人,休想让我们饶了你!”袁姑娘举剑架到了那贼人的脖子上。
“女侠,饶命啊,女侠,小的知错了。”那贼人被吓得更甚了,不住地磕头求饶。
“袁姑娘,等一等,”说完,我转向贼人道,“你老实些,我们有话问你。”
“大侠,有话就问,小的一定如实回答,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那好,我问你,你是什么人?在此做甚?明月姑娘现在何处?”
“小的只是江湖中一个籍籍无名的采花贼而已,今夜来此,完全是淫念作祟,实在万万不该的,求大侠饶命啊!”
“你是采花淫贼?那明月姑娘是不是被你......快说......她现在何处?”我愤然道。
“大侠,千万不要误会,小的没有污辱明月姑娘啊,小的对天发誓。”
“为何?”
“只因这后院之中,楼台错落,厢房的数量实在是多不胜数,小的一时间根本无法找到明月姑娘。”
“即便如此,也不可轻饶了他。”阿城怒气未消道。
“就是,这种好色淫贼,留着的话,必将遗祸无穷。”袁姑娘深表赞同道。
“大侠,小的该死,小的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决不再做这等奸淫采花的肮脏事情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那贼人呼天抢地道。
“饶了你,也可以,你先站起来。”袁姑娘命令道。
那贼人听到可以保住性命,哪敢不从,当即便乖乖地站了起来。
袁姑娘也不说话,而是瞅了一眼他的下身,然后趁其不备之际,迅速手起剑出,一剑刺向了他的命根子,动作干净利落,瞬间就完成了斩草除根。
那贼人顿时啊地一声,惨叫起来。如此骇人的场景,连我和阿城都被吓了一跳。
“哼,本姑娘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窃玉偷香的淫贼了,想让我饶了你,可没那么容易。”
“袁姑娘,你这是......”
“沈大哥,我这个呢,就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也免得他再去危害他人。”袁姑娘解释道。
“其实呢,这个办法也挺不错的。”阿城认可道。
“好吧。”我也无话可说了,其实呢,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那贼人用双手捂着下体,在地上翻来滚去,惨叫不止,那叫声真是撕心裂肺一般。
我心中不忍,替他点了两处穴道,以减缓失血的速度,然后对袁姑娘说道:“你们暂且到那边的厢房里等我,我去宅院外取些金疮药来。”
说着,我便扶起那个贼人,往前院走去。来到宅院的大门外,从系在马鞍上的包袱中取出一瓶金疮药。借着清朗的月光,我顺便给那贼人施了一些药粉,然后再点住其几处穴道,并把他安置在前院的一个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