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姑娘带着我们也尾随而入。
“不是说要去见凌霜姑娘吗?”阿城不理解地问道。
“公子莫急,想要见到凌霜姐姐,需先付了银两,然后得到陈妈妈的首肯方可。”姑娘答道。
“诸位公子和大爷,我们醉香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要见头牌的姑娘呢,需得预先付了定银才行。”老鸨直接明了地说道。
“多少银两?直说便是。”先来的四个大汉中为首的那个汉子不耐烦道。
“定银为五十两。”老鸨顺势举起右手,伸出五指,不慌不忙道。
“区区五十两银子罢了,何须费这许多事呢,喏,拿去。”那大汉从钱袋中摸出一锭银元宝,交给了站在一旁龟公。
“走吧,领大爷们进去吧。”那大汉的兄弟急不可耐道。
“等一等,我们出一百两。”后来的五个大汉中为首的那个汉子叫道。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改变。
先来的那四个汉子同时扭过头,满脸不悦地看着后来的这五个大汉。
“这贼杀才,必是有意来刁难的,嘿,我们出一百二十两。”先来的大汉中为首的那个愤然道。
他的兄弟听罢,不免得意了起来,连连发出轻蔑的嘲讽声。
老鸨和龟公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暗自欣喜不已,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偷偷地笑了。
“那我们出一百五十两。”后来的大汉中为首的那个汉子还是不依不饶,抬高价钱道。
先来的大汉们尚未高兴多久,眼见自己这边再次处于下风,心里更加不爽了,怒目看着对方,真是恨得牙齿直痒痒。
为首的那个汉子摸了摸羞涩的钱袋子,悄声向自己的兄弟问道:“大家身上还有没有银子?”
其他三人纷纷摇头。
后来的大汉们见此情形,不禁也得意起来,并且还模仿对面刚才的样子,变本加厉地嘲笑着对方。
“不知几位兄台是何来历?非要如此与我们天鹰帮的兄弟过不去。”先来的大汉中为首的那个汉子请教道。
“谁管你是什么鸟帮的,没银子呢,就到后边等着吧。”后来的一个大汉不屑道。
“大哥,这几个混账东西分明是故意来找茬儿的,多说也是无益,出手吧。”先来的大汉里有一个小弟轻声道。
“既然几位这么不识抬举,那休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先来的大汉中为首那个汉子警告道。
后来的那五个大汉眼见对方要动手,也不敢轻视,个个都摆开了打斗的架势,准备迎战。
我们四人,还有老鸨和龟公见此状况,纷纷后退到了两丈之外,静静地看着。
顷刻之间,这九人便打成了一团,而且打着,打着,就打红了眼,也失去了理智,仿佛相互间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虽然我和阿城都是初次来到中原,但在黄沙漫漫的西域边城之时,也曾经见过不少江湖世面,可眼前这离奇的一幕,还是看得我们摇头不止。
以前,我会对此感到十分困惑,也很不理解这些人的心态。明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为何偏偏要这般执着?可是转念一想,所谓的江湖人士,不就是这样不可理喻的吗?本质上,那就是一群可以为了一个馒头,或者一碗面,或者一壶酒而互相抽刀厮杀起来的人,遑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一切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转眼之间,打斗已经分出了胜负,一通乱斗下来,九个人直接被打趴下了八个,后来的大汉中为首的那个依然站立不倒。
就在我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之时,先来的汉子里面有一个家伙却顽强地爬了起来,只见他悄悄地拾起落在地上的带血钢刀,从身后抬手就是一刀,快刀落下,连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
这下子总算胜券在握了,那汉子心里暗道。
殊不知,现实与希望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可能会相差很远。
只见被砍的那人毫发无伤,待他反应过来,已迅速转过身,空手夺下钢刀,再回砍一刀,就此结果了偷袭者的性命。
“哈哈,一群泼皮鼠辈,今天让你们开开眼界,好好见识一下我们飞虹帮的金钟罩铁布衫的厉害,有这般神功护体,大爷我又岂是那些普通的刀剑轻易就伤得了的?试问还有谁不服气?哈哈。”那大汉手握钢刀,仰面朝天,狂傲地笑道。
老鸨望着那个汉子,满脸的不屑,转身对阿城说道:“公子,借你的宝剑一用。”
说罢,便举剑走了过去,但见她二话不说,直接从身后给了那汉子一剑。
那大汉完全料想不及,震惊地回过头,痛苦地说道:“你......怎么......击破了我的......金钟罩......铁布衫?”
老鸨淡淡地说道:“这应该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剑。”
说完,便倏地一下,抽出了宝剑,那大汉随即应声倒地,至此就一命呜呼了。
老鸨拿着剑,在大汉洁净的衣衫上来回擦拭,直到把剑刃上的血渍擦拭得干干净净,方才停手。紧接着,她朝龟公使了个眼色,龟公顿时心领神会,马上凑了过去。
老鸨吩咐道:“把这几个混子身上的银子全都给我搜出来,然后把尸体运到西城外,就扔在山脚下的荒冢那里,喂狼去。”
三个龟公当下应诺照办了。
老鸨转过身,把惊鸿剑还给了阿城,然后对着我们,问道:“两位公子也是要见凌霜姑娘吗?”
虽然亲眼目睹了刚刚发生的惨烈一幕,但我并不以为意,还是直言道:“正是,望陈妈妈答允我们的请求,这是五十两定银。”我掏出银子,递了过去。
“要是想请凌霜姑娘作陪的话,这五十两怕是远不足够啊!”老鸨掂了掂手里的银两,不满足道。
“哦,陈妈妈误会了,我们不是来饮酒作乐的,我们只想向凌霜姑娘打听一些事情而已。”阿城急忙说道。
“打听事情,仅此而已吗?”老鸨生疑道。
“只问事情,别无其他,问完就走,仅此而已。”我承诺道。
“那便好,如玉,由你领着他们,到后院的梨花轩去,见一下凌霜吧!”老鸨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