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江风吹过,步道边早樱摇落粉白的叶片铺满草地。
狗牙根草很倔强,在这乍暖还寒时候已经探出头,在这片土地显示着微弱的存在感。
风烨蹲下身,一掌压下那冒头的绿,瘫坐下来。
连续的夜班,已经让他精神恍惚。每天早上五点下班,经过江边风烨总要在那里打坐,静心打坐两小时,所有的疲劳都会消散。
在地上打坐是姜奶奶教的。她说地气很重要,要试着感受地气。
2010年出生在昌安的风烨,父母都是昌安博物院的研究员。
父母经常出差外地考古的缘故,他从小就学会独立。
可是2017年一次江省突发地震的考古研究中,母亲殷燕华遇到了山体塌方,从此变成了植物人。
7岁的孩子从那天起,每天放学就要去医院照顾母亲。回家时常常就是半夜。
夜路走的多,难免遇到些小混混,除了抢钱还会伤人。
风烨家住在爸妈单位的家属大院里。一对老两口对风烨从小就像自己小孙子一样特别关爱,一旦风烨有个头疼脑热,姜奶奶就昼夜守着他,给他针灸、熬药。
姜奶奶是省中医医院退休教授,她的老伴儿郑育谦是风烨爸妈单位老领导。
一次看见风烨带着伤回来,姜奶奶一边心疼的帮他包扎,一边说道:“老郑,是时候教风烨了吧?”
从此以后,姜奶奶开始教小风烨中医。
郑爷爷给小风烨教授国学和历史。所以小学一年级的风烨就把《易经》、《素问》、《本草》、《汤头歌》背的滚瓜烂熟。
只是他们教的与这世间的都不一样。
郑爷爷常说,《易经》在世人来看是哲学或是占卜,但对你风烨来说是先祖所创的法则,是宇宙的规律。
风烨长大后选择从医,也是为了母亲而从医。
他考上了昌安交大医学部。8年学医之路,就想要靠自己努力治好母亲。
大学最后一学年风烨被安排在附属医院实习。学业虽然顺遂,事业上却迎来了多年的波折······
某天值夜班时,风烨恰巧遇到梁主任太太来送饭,风烨看着重症监护室病人不多,热情的带着梁太太去办公室。
没想到路过杂物间听到怪异声响,好奇打开门。
恰好撞见了梁主任和张护士两人满头大汗的投入在人体研究工作···
两秒钟的对视,四人仿佛呆滞半个世纪。
结果···都没啥好结果。
第二天风烨被科室按了个值班闲逛名头退回学校。回学校做了助教,也算是平稳而枯燥。
去年恋爱5年的学妹张婉婉,成功上岸了苏海交大医学院研究生。
风烨思来想去,也带着母亲来到直辖市苏海,说不定大城市对这个病能有办法医治。
来苏海市,各家公立医院都是大学附属,挤破头也进不了编制。
于是几经周折入职了一个私营门诊,做了一位全科医生。
然而这一年干了三家医院都能出些医闹,疫病后做康复的白肺病人出红疹,骨折康复病人用药出现胃痉挛,各种怪事总会在他复诊离开患者家后出现。
最近一位病人心电图异常,肌钙蛋白指标升高。风烨硬拉着他去大医院做心血管造影检查,没想到病人敷衍着说儿子回来会带他去。就算风烨追出医院,也直接甩开风烨回家给孙子做饭了。
这天凌晨,老人在自己房间突发胸痛,折腾着起床后倒地,当场就过世了。
家人发现时已经第二天早上。
老人火化后,家属不由分说带着遗照吵到医院,拿起椅子就往风烨身上砸。
风烨当时听闻这消息怔住了,他没躲,任凭椅子砸倒在地也没有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