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祺可是看过避暑山庄道皇宫的水路地图的,照五皇子这么一说,事情了可不得,五皇子不敢走大道是真的,只是其他水里有水匪不说,清海道距离这里比皇宫还远,近千公里距离,这船得坐到猴年马月啊!
“这么远……”
皇甫翊揉揉他的脑袋苦笑:“我方才知道你被掳上船来也吃了一惊,你夜里怎么在九弟房间睡了?”
他倒是不相信那些人说的话,他看得出来,日常九弟和来宝是以好友身份来相处的,如果这二人之间有猫腻,光是来宝这里就瞒不住,来宝向来是把表情脸上的。
想到这里,心中无限柔情,皇甫翊又宽慰道:“无需害怕,我会护着你的,只是你这段时日只能待在房间里了,四哥那边也需要应付一番,我会教你。”
祁祺心里苦啊。
谁知道皇甫翊又犹豫道:“可能,还需要你配合一下。”
祁祺眨眨眼睛:“什么?”
夜晚。
船上某间房里的声音格外明显,先是大声的尖叫,然后是哭嚎,哀声切切,然后的小声抽噎,然后没声了。
门外几人听的直咂嘴。
这声音真是,勾不起人一丁点欲望,跟监狱里犯人一样的嚎啊,也不知道这五皇子什么爱好,玩这么狠,可惜了那小白脸太监。
门内。
五皇子被声音震的耳朵发麻,劝道:“会不会过于夸张了……”
祁祺喝了口水润嗓子:“你不懂,不夸张一点他们以为你不行的,这样还有利于你塑造表面温柔实则心机深沉阴狠毒辣的人设。”
皇甫翊竟无言以对,摸了摸鼻头。
船是中等型号,又是运货船,房间自然大不到哪里去,也不怎么好,窄小,两人只能睡一间一张床,祁祺做好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再提和我相好这事,第二,不许亲我,第三,不许搂抱。”
皇甫翊苦笑:“你这就对我生分了吗?来宝,我是真心,真心又怎么能掩藏。”
祁祺摇摇头:“正常相处还是可以的,不过殿下你要清醒点,咱俩性格不合,就算强行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幸福的,家和万事兴啊。”
“怎么不合了,往日里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那哪能一样啊,咱俩以前是纯友谊,现在是唇友谊,友谊变质了,咱俩完了,我们不是纯粹的好朋友了,除非你失忆,我可以装一装没发生过这事儿。”
皇甫翊直勾勾盯着祁祺脸部的方向,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动用点别的手段……
祁祺:“殿下你不会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我跟你讲,我天生断子绝孙命,你和我好了我不仅不能给你生娃,你要是出轨,我还会晚上趁你睡觉打断你第三条腿。”
皇甫翊:“……什么是出轨?”
祁祺:“就是你和恋人以外的物种或非物种发生思想或者肉体上的关系。”
皇甫翊:“这又是何意?”
祁祺:“好说好说,这意思就是比如我是你郎君,除我以外你不能和其他任何是人或者不是人的物种睡觉,想想也不想。”
皇甫翊默默道:“你是想……一夫一妻?”
祁祺惊了:“什么一夫一妻,你还想同时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夫君?不行!要想和我在一起,只能有一个夫。”
“……”
为什么来宝总是能在这种很严肃正经的场合说出一些古怪又十分有道理的话打破气氛。
偏偏又难以自制的总是觉得他很可爱,很好,单纯的有些可爱。
皇甫翊想摸一摸他的头:“可世事如此,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如此……”
祁祺假笑:“殿下说的真对,可您想三妻四妾是您的事儿,可不能决定别人的想法是怎样的。”
皇甫翊声音又低了下去:“我生在皇家,每一步都有人看着走,我无可奈何……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祁祺清了清语气安慰道:“没事,不是你的错,怪皇上。”
“怪父皇?父皇是天子,是圣上,天地君亲师……”
“不怪他怪谁,生而不养,你的身份地位确实来自于他,不幸福也是,既然不幸福,不如不出生,就只怪他。”
皇甫翊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从小到大受到的一切教育和师长的规训都告诉他这不对,于父子关系是大逆不道,于君臣之间是逆臣贼子。
古人言,臣子之不孝君父,所谓乱也。
皇甫翊被直白的说出心中所思,心头一阵,喃喃道:“是这样吗?可万一那生下来的孩子体内天生就流淌着罪恶,是个实实在在的恶人,又怪谁……”
祁祺猜测着他又想起自己悲惨的过往,下意识像以往一样安慰他道:“正常,正常,人性本恶,其善者伪也,人本来就是从兽进化为人,换言之人在生下来的时候兽类血脉基因更占大头,只能通过后天教导和国家律法来加以规训改正,一个小孩没有接受好的教育,没有人带着,成长成什么样子,更多是靠自己对外界的认知。”
“殿下你现在就很好,颜值与才华并行,不仅长得好,还才华横溢,文武双全,这些好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你最棒。”
皇甫翊笑了:“来宝,你总是把我说是的这样好。”
祁祺:“是你真好,要是不好,我也夸不出来,五殿下你知道的,我学问不好。”
皇甫翊:“来宝……”
祁祺准备聆听少男心事:“嗯呢。”
皇甫翊感动道:“我能亲亲你吗?”
祁祺一秒垮脸:“休想。”
“殿下,你要做个君子啊,可不能做些偷偷摸摸唐突别人的事情。”
皇甫翊:“……”
冷静了一会儿,他又道:“今日你的话很多,可是我们许久不见的缘故?其实你心里……也很在意我是不是?”
祁祺:“真油你的殿下,如果你被绑架了,还要被坏人打,被欺负,你不会害怕到失眠吗?”
皇甫翊一愣,隔着被子拍拍他的手:“不怕,来宝,不怕,我定不会让你有事。”
祁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的,五殿下你从来都是特别特别好的人。”
皇甫翊的心再次软成了一汪水:“有什么害怕的,定要和我讲,来宝,我们还像从前那样。”
祁祺打了个哈欠:“我怕你晚上欺负我,你发誓你不欺负我,我就能好好睡了。”
皇甫翊再次无言以对:“……”
祁祺催促:“你快呀。”
皇甫翊:“……只是小事而已,何须发誓。”
祁祺:“我知道了,你还想耍流氓。”
“……一点点。”
祁祺翻了个身背对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全身,只露出一个后脑勺来:“一点点也不可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