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从梦里惊醒的祁祺很生气。
祁祺暗示道:“天热了,殿下,我看咱们该分床睡了。”
九皇子这两年身高突变,已经比祁祺高了,有力的大腿往祁祺两腿上一搭再一收,头搭在祁祺脑袋上,手臂也搭在了祁祺身上,像抱玩偶娃娃一样,这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姿势。
可恶,祁祺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姿势真的很怪!而且九皇子真的开始发育了,每天早上祁祺都很尴尬!
他身上带点安神香的味道,声音里透着疲惫:“怎么了。”
祁祺碎碎念:“分床分床分床分床……”
九皇子伸手把祁祺嘴巴捏了起来:“很累,睡吧。”
祁祺要闹了。
“不是想出去看看?明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祁祺不闹了:“那我们睡觉觉~”
晚上,祁祺做了个梦,梦里他和狂徒正亲的你来我往,死去活来,没想到就这时,一根金箍棒把假山敲开,天光大盛,外头一群宫女太监怒气冲冲的看着祁祺和那个狂徒。
“奴婢要告发祁公公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祁祺:………………
……
第二天早饭后,九皇子光明正大带了祁祺和一个护卫出来,没有易容。
马车行驶了一阵,期间换了两次车隐藏行踪,最后到了一间装饰着彩带的建筑,建筑上书几个大字“舞悦楼”。
祁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这这这……青楼!!!!!”
夭寿了!皇宫果然是个大染缸,九皇子这枝小白花终于还是染成了小黄花了!平日里不见他对男女之事感兴趣,原来是在宫里放不开啊!瞧瞧这才出来多久,都学坏了!
他还是个孩子啊!
祁祺震惊的目光被九皇子瞧了个正着,一眼看出他心里想的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手中折扇一收,敲在祁祺脑袋上:“住脑!你在想些什么东西?”
祁祺也复杂道:“那您想些什么东西?”
九皇子:“呵,你自己知道,你竟然怎么想本殿下?”
祁祺更复杂了:“你不知道的话肯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是你知道了,就证明你知道……”
九皇子:“……本殿下才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今日也是第一次来!”
祁祺:“好吧我相信你……”
九皇子:“……”
这舞悦楼祁祺也略有耳闻,名声挺大,前些日的花魁现在还留在避暑山庄……马车没停,到门口时车夫往里使了影子,然后就直直架着车进了里面,又直接绕路,到了后院,这里也早停了不同的马车。
九皇子拿出两个银色面具,递了个给祁祺,应该是为了方便喝花酒?这面具只遮了上半张脸,露出一点鼻头和嘴唇。
祁祺和九皇子下了车,一个身着红粉衣服的女子就迎了上来,娉娉袅袅行了个礼:“两位贵人可是第一次来参加咱们舞悦楼的花魁节?可需要人带路?贵人唤奴家巧儿便是。”
花魁节?
祁祺没忍住道:“不是已有花魁了吗?”
那巧儿一眼瞧出这是两位年纪不大的少年,掩了唇笑道:“贵人有所不知呢,舞悦楼花魁从来只在楼中献舞,若是被被人聘去了,或是出了楼,那便不再是花魁了,要新选出一位来。”
……原来如此。
九皇子似是不耐放在门口久站,折扇又一扇,再开口,声音多了故意掩盖的沙哑:“带路,前几日预定的天字三号。”
巧儿脸上立马笑意盈盈,妩媚眸子一撩,走在前头带路:“贵人里边请~”
祁祺未开口疑问,九皇子就凑了他耳边轻声道:“这天字号房只接有钱有权之人,嘴上记得把门儿。”
祁祺心道或许人家也能猜出来呢?这可是传说中有情报楼之称呼的地方吼。
“我才不会乱讲话。”
九皇子:“要叫少爷。”
祁祺道:“少爷。”
这地方不愧名气大,装修一绝,比不得避暑山庄,却也差不了多少,还更新奇别致,天字房在最上一层,两人进的是天三号,边上路过的门都紧紧关闭,楼是环绕式的,中间镂空,底下设了华丽的舞台。
到处是朦胧彩纱装饰,很有些梦幻美感,还燃着股淡淡的靡靡之香,可以想象这里到了晚上又是何等景色。
女子娇俏或柔媚的声音不时从不知名方向传来,巧儿边走边介绍,说这一次舞悦楼的主题名为“梦中仙”,所以楼里的装饰是这样的。
这营销手段还是很牛的。
等坐下后,巧儿又介绍了比赛要晚上八点才开始,要不要先喊两个姑娘来陪。
九皇子挥手:“不用。”
又给了锭金子,巧儿乐呵呵出去了。
祁祺还未说,九皇子又道:“最低消费是一日百两,再低,就只能去地字房,视野不好,听不到消息。”
祁祺:“我也没问……”
九皇子愣了一下:“那你这些日子怎么这么节省?还告诉小厨房开源节流。”
祁祺作为二等公公,不管内务也不管外面,又不能啥也不干,就管了九皇子小厨房的支出。
祁祺:……这不是看你养兵养的快没钱了吗!
“完全没有这回事,该省省该花花嘛!为了探听情报,花点银子这完全不是事儿!”
九皇子瞧他一眼,没说话。
既然是晚上八点天黑了才开始,祁祺开始有点兴奋激动:“殿下,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吗?”
“什么行动?”
祁祺暗示:“查那个那个啊?”
九皇子扒拉开颜色暧昧的轻纱,往新换的床上一躺,翘着二郎腿:“晚上才开始。”
祁祺:“啊?那咱们来这么早干嘛?”
九皇子又拍了拍床边:“占位置。”
祁祺无语的做到床边拿起扇子给他扇风:“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九皇子拉着祁祺的手躺下:“不需要做什么,带你来玩的,好好看舞就行。”
“纯看?”
“不然你以为?”
祁祺又想起两个新宫女那事儿:“霜月和绿柳那事儿怎么说啊,这几日你白日里不在,她们便和我,冬梅姑姑打听,要进内院儿里伺候。”
九皇子道:“提这事儿干什么,烦。”
祁祺思索片刻:“这事儿我不敢做主,您回头自个儿回了娘娘吧,说自个身子还没好全也行。”
“母后逼你了?”
这个倒是没有,皇后虽然急,也没有硬让儿子那啥,只是小年轻的,对这事儿一点想法都没有,就很可怕,皇后是怀疑儿子以后也像现在这样不喜欢人接近,明明余毒已经清了的。
“没有。”
“没有?没有你管这事儿干什么。”
祁祺反驳道:“我没管呀,我就是问问您怎么和娘娘解释,我可说了好多好话的。”
九皇子哼了一声:“还解释,这事儿你自己回了母后就是,爷身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
祁祺:“……”
这个狗比,谁要知道这种事啊!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来着……等明天!明天绝对不能再和九皇子睡一屋了,避嫌!培养一下他自己睡觉,过两年要是还想抱着人睡,就自己找个老婆去。
至于祁祺自己,这辈子找个老婆是不行了,不过好在祁祺喜欢男人,回头找个喜欢的男人做老公不就行了?
祁祺又寻思了一会儿私兵那事儿,转头再看九皇子,他眼睛闭着,已经睡着了,小小年纪,眼下带了疲色,睡着时的眉间也皱着。
他实在思考了太多事情。
祁祺下意识伸手去抚他眉间,触上的那一刻,手腕被九皇子捉住了。
他声音里带着浓浓困意:“乖,自己玩一会儿。”
祁祺面无表情的收回手。
谁要玩了,当谁小孩呢?!
祁祺从床上跳下来,这屋子隔音还不错,关了窗,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打开窗户一点缝隙朝下看,下人们还在做着准备,台上有小姐姐们在练舞,并没有奏乐。
就算没有声音,也还是好看的,谁知看着看着,祁祺眼尖的发现其中跳舞的小姐姐里有四五个肢体和其她人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
脚步旋转踮起时快了一点,下腰时手臂舞动又满了一步,有那么些许的僵硬。
祁祺对于细微的东西很敏感,又习过武,怎么都觉得她们下盘太稳了些。
坚决不能放过一丝不对劲!
撅着屁股,祁祺再一看仔细,感觉周围出现的男奴都有些贼眉鼠眼的,一直不着痕迹的四处乱看,赶紧去摇九皇子:“殿下殿下,我觉得那几个人不对劲啊!”
九皇子被他拖着往下面一瞅,无所谓道:“花魁比赛,管事儿怕出麻烦,也怕有人闹事,自然要多加注意。”
祁祺:“我说那几个舞姬!”
九皇子打了个哈欠:“更不用怕了,天地玄黄都有我们的人,就怕他们不敢动手。”
祁祺:“啊这……”
九皇子捂捂他的嘴警告:“再把我叫醒,你就完了。”
祁祺立马乖乖点头。
您厉害,您说的都对,您威武。
……
九皇子睡着后,祁祺看舞蹈排练,又好奇的屋内四处走走,研究了一番屋内各种设置,花样真多,还怪让人脸红心跳的,又忍了半时辰,没忍住出了门。
人有三急,太紧张了,需要先上个厕所,门外走廊处就有漂亮的少男少女守着,穿着清凉,祁祺左右一看,没看到从山庄一起跟来的侍卫,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侍女很温柔,或许还有点温柔过头了,祁祺目不斜视,拒绝了她的帮助,独自走进厕所……依旧是很多花样的厕所。
听说一些人家里,美人纸是很常见的……偏这里的人竟觉得很正常。
凤仪宫不搞那套,祁祺觉得觉得这些事情正常的人都很不正常,恶心吧啦的。
这厕所有隔间,祁祺上完厕所回去的途中,见到几个男子手抱着各种乐器从眼前走过,这青楼的女子好看,男倌亦是姿容双绝,眼前几个却是带着面具,衣服还算紧实,走过时微微弓身行了一礼。
侍女见他瞧着人走过,便介绍道:“这几位是楼内擅音律的清倌人,贵人若有需要,可唤他们单独奏乐。”
祁祺心里则是寻思着五皇子怎么在这,还当了个清倌?
他侧颈有一小颗红痣,从前生病,祁祺去看他时不小心看见过,平日里衣领能完完全全遮起来,今日的舞悦楼衣服却是有点要露不露的。
因为好看,还有点瑟瑟的祁祺才记住了,位置大小颜色都一样,弓着身子,挽着半头长发,本就温润的气场更是收敛,还怪有那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