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沙尘逐渐蒙蔽了双眼,几乎睁不开来,偏偏风沙猛烈遮天蔽日,瞬间就将这一隅给淹没,若不是身前的怪石抵御,恐怕这具血肉之躯,早就噬骨蜕皮,万死难活。
而那凶禽,一击不中更是乖戾狠咄,翔滑于空的振翅乌云一般的密集笼罩,从渊沉浩垠的谷底又回旋飞来,锐利的尖爪低空掠食,不将之擒在爪下,誓不罢休。
尘缘喃喃自语的一阵嘀咕,似乎在叨念祈祷,猛烈的沙石卷动,双耳渐渐的开始失聪,强烈的摧驳令他头疼欲裂,几乎要炸碎开来,眼见就要葬身鸟腹,危急时刻,一道青光贯穿云霄,重重的压砸下来,层层递进,速度不减。浩瀚寰宇,倾斜而来,仿若流星消逝,悄然而没。接着一连串的血腥之色伴随着一声孤鸣的哀吟,只见那道青光猛烈的砸中凶禽的头部,连带一起陨灭的垮塌下来,涉及的范围如同浪潮翻腾,排山倒海的曼延,地上竟硬生生的凹陷出一块被灼烧至燎原宽大的深坑。
青光绚烂,光怪陆离,坑洞之中滚烫的烟雾袅袅,渐渐的散去,一只耷拉着脑袋的凶物躺在焦糊的沙石掩埋中,头部破裂,鲜血“汩汩”流淌,除了被掩埋的上身,几乎羽毛被灼烧,烟糊焦烈。
尘缘如梦初醒,暗暗庆幸自己命不该绝,擦了擦被沙尘遮眼的刺痛,睁开眼来,才见到这只凶禽的真正面貌,果然是很大的翅膀羽翼,怪不得能在万里高空翱翔惬意,觅食戮掠。但那道青光十分的蹊跷,怎的恰好危机时刻石破天惊的砸凯,于是好奇的凑上前去。他蹑手蹑脚,生怕那只凶禽又醒活过来,并小心翼翼的走下去,虽砸出的坑洞很大,但碎裂的石块叠重成了阶梯,他一点一点的踩踏,来到坑道的正间,看着原来光鲜艳丽的羽翼,雄壮威武的跋扈身躯,及那一双藏在沙石之下,隐隐露出一截来的尖锐钩爪,夺魂慑魄,很是触目惊心,寻目过去,正流淌着淋漓鲜血的鸟首之旁,流光溢彩,晶霞斑斓。
“这是什么?”尘缘淡淡的疑惑了一句,霞光辉映里,一只通体无暇的瑰玉出现在那里,待看清是一只雕琢着繁纹形似云雷祥瑞的玉匣,晶莹剔透,很是赏心悦目。它长约一尺,宽五寸,长方若镇尺,清泠冷冽,静静的躺在那里,原来这就是那道青光,不但冥冥之中救下他,更如一件迟来的珍贵礼物,几番回眸,几番瘦。
这玉匣灵犀通透,在这贫瘠寡淡无味的荒凉之地,倒是显得尤为弥足珍贵,尘缘缓缓伸出手来,十分珍惜的捧起,流光掩逝一抹寒侵袭来,沿着指尖曼延,顿时触及玉匣边缘的指端有些微微冻冷的潮意。端详一下一阵,发觉没有异样,当即寻觅机枢窍纽,欲打开来瞧瞧,究竟里面装有什么。
“唔…”琢磨良久,这灵犀玉匣还是不能瞧透其关键,但空灵幻海的匣内却突然传来一声奇异的惊呼,若婴柔稚软,亲昵疏远,隐隐约约,梦呓一般悠悠的回缓,尘缘紧紧盯着玉匣器身,但还是无力启开,哪怕越听越觉得惊骇莫名,胆颤心悸,手不禁拿捏不住的紊丝颤抖。这一慌乱,玉匣脱手跌落,快要重重的磕在坚硬的石头上时,匣中居然猛烈的折射出万道精光,悬空掀翻玉盖,仿佛透出谜题一般,徐徐的揭晓开来。
尘缘不忍如此精美的玉匣摔坏,并急步上前,兜手接住,打开来看到的是一个精致玲珑身上雕刻着百花簇拥一个骷髅人骨纹身的女孩,虽然她只有拳头般大小,但却精灵剔透,十分的可爱。而且双眼如葡萄一般溜圆澄亮,正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把他瞧得一阵窘迫羞色。
“你怎么这般的小!”尘缘不敢打扰这个小家伙的安静,惊喜的嘴角呢喃细语的感慨道。不禁用还尚干净的一根手指去逗了一逗匣中的微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