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出身书香门第,如今又是一国之母,挽大厦之将颓,而我祁家世代戍边守护大商,鹤安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眼看都是要名垂青史的人物啊……”
“你们怎么能不在意?将来史书工笔,后世子孙百姓会如何看你们?岂非名垂青史变遗臭万年?”
祁莲说的这些,萧令宜都想过。
可是人生太苦,何必死守贞烈的名节?
可是祁鹤安太执着,她不忍负他。
她试图说服祁莲,“暂且不提哀家的想法,可鹤安呢,你知道他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更改的。”
可祁莲显然被刺激得不轻,曲解了萧令宜的意思。
她急道,“只要太后愿意配合,我一定能劝服鹤安,他是我弟弟,会听我的。”
萧令宜无奈,“宋夫人,你误会哀家的意思了。”
祁莲怔怔地看着萧令宜,半晌后似乎冷静下来了。
“太后,您如此……可想过陛下来日成人,该如何接受这一切?”她转换了策略。
这的确是萧令宜的痛处。
她曾信誓旦旦地承诺过商景,不会与祁鹤安在一处,可谁知短短时日她便食言了。
她想遍了万全之法,却总是下意识不去想商景失望的面容。
“他以后会理解哀家的。”即便心中起伏,萧令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祁莲没想到萧令宜会如此坚定地与祁鹤安胡闹。
无奈之下,她只好搬出杀手锏,“那太后就不为鹤安考虑考虑吗?”
她知道萧令宜不是自私自利的人。
“祁家这一辈只有臣妇与鹤安两人,臣妇当年生孩子大出血,捡回一条命却身子孱弱再不能生育,孩子也不足岁夭折。”
“而鹤安今年二十有七,京中与他同龄的公子孩子都有八九岁了,可他还是孤身一人,你们两情相悦臣妇知道,臣妇也知道太后曾用药流掉了鹤安的孩子……”
说到这儿,祁莲忍不住垂泪。
若不是祁鹤安受重伤回来,她去探望正好撞上他说梦话,这件事她还懵然不知。
想到那个孩子,萧令宜内心也是一痛。
祁莲擦擦眼泪接着道,“您有苦衷,臣妇知道,可您难道能眼看着我祁家的香火断在鹤安手里吗,这是不孝大罪啊,如何对得起我们死去的爹娘……”
萧令宜沉默,饶是她再能言善辩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祁莲见她沉默,以为自己说动她了。
立刻趁势追击哀求道,“鹤安是臣妇看着长大的,他是个重情义的人,若臣妇这个姐姐以死相逼,他必然不会无动于衷,就让他回北境去吧,臣妇冒犯太后,愿意以死谢罪!”
萧令宜被祁莲的话惊到了。
她紧紧蹙眉,劝阻道,“就因为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才更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威胁他,你这是在往他心上插刀子,他会很痛苦。”
祁莲摇头恍惚道,“顾不了那么多了,祁家的香火不能断在我手里……”
眼看她又要来哀求,萧令宜知道今日是无法解决此事了。
她站起身,平静道,“哀家还有政务在身,乌苏,派人好好送宋夫人出宫。”
“是,娘娘。”
乌苏走上前朝门口伸出手,恭敬道,“宋夫人,这边请。”
祁莲不想走,可萧令宜已下了逐客令,她知道今日势必要无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