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我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吴兴需要我们,是我们需要吴兴?”
扯着商离的袖子,席昕一面向前走,一面说,“吴兴乡绅无数,文兴天下,对咱们来说是机会,机会懂不懂?”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机会就是银子你明白吗?”
真金白银谁不爱?
商离撅着嘴,明显不高兴,“空手套白狼。”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一间房。”
他们穷,住不起两间房,幸亏两人年纪不大,住在一起也无妨。
“客官,您要的热水?”
店小二将热水放在桌上,席昕点头,笑问:“附近哪里吃食最好?”
“自然是出门左拐巷子,那里整天热热闹闹。”
席昕若有所思,继而问:“那住处呢?”
店小二挺直一直弓着的身子,“两位客官是外乡人吧。”
“我和幼弟听闻应天书院闻名天下,特来看看。”
店小二打量一眼商离,摇了摇头,“姑娘,你这幼弟忒小了点,还不如省着点银子,租一个远一点的院子也不差。”
“银子不是问题。”席昕抿了一口温水,“离书塾近,幼弟自然而然沾染书墨之香;离屠夫近,日久天长自然学会一身手艺,和账房先生住在一起,说不定往后能学会算账的手艺。”
话是以玩笑方式说出来,听者却用了心思。
店小二猛地拍向脑袋,“客官,不瞒你说我家有一小子,我说最近怎么对隔壁张屠夫杀猪手艺感兴趣呢?问题竟然出在这儿。”
生在吴兴郡,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总不能儿子还不成器。
应天书院同和夫子书塾在一个方向,住在两者中间,无论离那个都近。
“依着客官要求,我倒是知道一处屋子。”
“只不过房子不卖,只租,他们家早些年死了男人,只留下孤儿寡母作伴,那寡妇大概是想将半边屋子租出去。”
说到这儿,店小二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来人一打听,听说那是个克死丈夫的寡妇,自然也就······”
心有忌讳,寡妇名声不好听。
席昕给了五文钱茶水钱,店小二顿时眉开眼笑走了出去。
“我们要和寡妇同住?”商离眉头一皱。
“是。”席昕深吸一口气,“钱少的太远,钱多住不起。”
听见解释,商离呼吸一滞,没钱是硬伤。
“你的衣服给我穿穿。”席昕努了努嘴,面不改色借着衣裳。
姐弟二人身量大差不差,同一件衣裳穿在谁身上都合适。
打听到店小二说的地方,巷子一眼望不到底。
青天白日还能看的清,天色泛黄碍着点视线,只怕夜里乌漆墨黑什么都看不见。
一时间,席昕心下有了较量。
“滚犊子,你也不撒炮尿照照你算什么鸟样,屁眼长在眼睛上丁点大小,也配上我家门。”
‘哗啦’一盆水被泼在身形瘦小的男人身上,自以为仙气飘飘的头发黏在脸上,紧接着追来泼妇嗓门震天的骂声。
张嫂子双手插着和水桶别无二致的腰身,皮笑肉不,“你也不脱了裤子看看,中不中用都两说,狗屁不如的东西。”掐着食指比了一点点。
男人显然来了怒火,底气十足,“你也配,你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我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
“去你祖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