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会做机关,手头功夫极好。”苏篱不顾周围弟子偷摸打量的眼光,耐着性子大声道。
“你说什么?”大汉大笑道,“你会机关术?怕不是只见过你阿爹往房顶上铺稻草吧?区区农户女,能从何处习得机关术?”
周围几名弟子也不装了,一同笑起来。
苏篱自是不能轻易透露,面红耳赤之际,边上一名颇为贵气的女弟子,小声呵退了那几人,又朝苏篱道:“姑娘莫见怪。他语气是差了些,但恐怕加试对姑娘来说,确有难度,还是不要勉强自己。”
苏篱心知此人心善,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比试场另一侧,那清冷公子的仆从呈了苏篱的钱袋在他家公子眼前:“没错,同我们在城外买到的小玩意有一样的怪异花纹。”
那公子仔细打量了钱袋一番,针脚细密,确是好手工。听那头的动静,那姑娘说会机关术,那些精巧的小玩意,若都出自她之手,确实不简单。
若说做工,可以靠勤奋,但里头的小机窍,能偷偷习得此地步已是不易,估摸着有些天赋。偏偏在此紧要关头,出现在偃月城,还想混进千机堂,究竟是何来历?
“待会找个机会放回去。”公子用下巴指了指钱袋,“然后查查她。”
一番拉扯后,苏篱被几个大汉围着,她都来不及掏出银子就被请出了比试场,她又闯了几次,没了气力。
“银钱也派不上用场。”苏篱撇了撇嘴,眼角和鼻子都有些发酸。自己一介孤女,无依无靠,省吃俭用才攒了这些钱,像样的衣裙都舍不得置办一套。她耗费月余,一路艰辛,路上险些被贼人所害,这些她都不怕,她只怕赶不上千机堂的测验。难道就此放弃?阿爹阿娘死前的惨状,村里人嫌弃自己晦气,不念旧情赶自己出村的凶狠面目……
“姑娘让让。”一个小厮提着食盒路过,苏篱的思绪飘了回来。哪怕打点一二,想法子留下端茶倒水,也是个机会。孟家这招募来得突然,她也不是没想过先混进其他小门派,奈何时日太短。
她趁那小厮未走远,周遭无人,赶紧朝钱袋摸去……钱呢???撞了自己的那个仆从,难道是小偷?
小偷主仆俩,此刻除了打喷嚏,眼前局势亦不容乐观。
比试场上,接连好几个声称会机关术的,都未能打开孟家准备的机关盒,还有人手上受了伤。
不知谁挑的头,或是眼尖,看到了在雅座上观摩的清冷主仆俩。
“那不是,孟家的孟修云么?好几年未露面,他亲自来考核?”
“都说孟少门主机关术举世无双,想必那盒子对他而言,便是小菜一碟。”
“孟公子,要不您让大伙开开眼界吧?”
“是啊!也不枉大家特意来趟偃月城了!”
孟修云连眼皮都未抬,自顾自啜了口茶,只当是没听到。
“孟修云,你装什么蒜!都说没有你一双巧手破不了的机窍,难道是假的?你既然露面了,便露一手又何妨?”孟修云不远处,一个嚣张的男声传来,“传闻都说你的手废了,难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