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西发现一个神似益阳云舒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想悄悄跟上去时,竟然看见李江南迎面正朝着穿了一身日本军服的益阳云舒和伊藤木槿面前走去。
生完孩子休养很好的益阳云舒气色很好,说话的底气也很足,老远就跟李江南打招呼,还给李江南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伊藤木槿跟在益阳云舒的身后说道:“益阳云舒现在是特高课到你们76号的特派人员,希望你们能同心共携维护好新政府的安危。”
莫正西不知怎样才熬到了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益阳立春突然来到莫正西的办公室,他说“走,去找一下李江南”时,李江南正好刚从外面回来。
益阳立春说:“岩基公馆刚才打来电话,说他们的岩基馆长还没有回上海,就听说他的一个下属,被人给虐待了。他说,他人谁又回到了日本,但岩基公馆的事儿,还是他说了算的。我想,岩基馆长说的这个下属应该是你们一直都没放过的莫正西吧。”
李江南很谦逊地跟益阳立春说:“莫正西,我们已经查甄过了,他跟我一样,年少有报国情怀,勤奋好学,在军统‘临训班’成绩突出,尤其是《侦讯学》《机械爆破》,哦!对了。还有文章也写的不错。最近,我才听说他有个左手测绘的左道才华也是了得,他这才是新政府里最或缺的人才呀,难得,难得。日后的,他不会受人虐待,相反,会得到重用,大大的重用才是啊。”
益阳立春并没有多大的耐心听李江南唠叨这些,李江南在他的身后唠叨着这些时,他却走过来递给莫正西一盒绞股蓝茶,说:“多喝点儿绞股蓝,补补虚。最近看你没精打采,郁郁寡欢的样子,这哪儿能行,委以大任的人,都必须有好身体,有了好身体,才能有好精力,有了好精力,才能应付,哦,应该说对付眼下所有棘手的事情。过几天,有人从东北带来的人参,我会安排人送过去。安心养身体,也要安心工作。”
然后,他转身看了李江南一眼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
李江南说“当然,当然”的时候,益阳立春拽着莫正西已经走在了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在走廊里益阳立春像中了头彩一样,脸上油光光的,眼睛里也泛着光。他说:“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跟我去见一个人。”
说完,益阳立春就大步往楼梯口走,只走了两步,他回过头来,又认真地说:“别跟我妹妹说。这事儿只有咱俩知道。”
下午下班时,益阳立春果然来了。上了车,他就看出益阳立春有些紧张的样子,不时的摇晃领结,然后左顾右盼的样子。
莫正西知道益阳立春比他的哥哥苏问湖还大几岁,也早过了结婚的年龄。
莫正西从来也没有见过益阳立春这副模样。他的这副紧张模样,倒是像一个少年郎,去见一个日思夜想的心仪的姑娘。
见到何嘉怡时,莫正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但他没有想到,被益阳云舒十分抵触的何嘉怡会是这样一个高端而又清雅的女子,站在酒店熙攘的人群中,她像站在漫山山野草丛中,独独盛开的一朵百合花。
她笑吟吟地看着益阳立春穿过人群,朝她走过去时,一旁的人都不由的投来羡慕的眼光。
“嗯,立春。别忙,先到我这儿来一下。”说这句话的人,莫正西在报纸上早就见到过,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周佛海。
周佛海没有干女儿,他因为认了一个戏子做干女儿,就惹的鸡飞狗跳的,差点儿弄出人命来,现在他只能认个干儿子了。
益阳立春是他认的唯一的一个干儿子,也是他最贴心和信任的干儿子。
他笑着跟益阳立春说:“你干娘批评我好几次了,说我太自私了。哈哈!只顾着用你,从来也不关心你的婚姻大事。看看嘉怡来回的跑了几趟上海,我们都没有把这件好事凑成。今天,你给干爹一个准话。不然,不让你见嘉怡,哈哈。”
周佛海难得这样一个好心情。
他的夫人杨淑慧也跟着把何嘉怡拉过来,推到益阳立春面前说:“我们嘉怡可是个大忙人,香港的船票,我都让她给退了。你干爹从来也不过生日,这种小生日,他更是不放在心上。看看,嘉怡还专门为这事儿,大老远的从东北赶过来。”
莫正西看见他曾经的教官,竟然有些羞涩。他将一双大手伸出来,伸过来想要搂着何嘉怡的时候,酒店大厅里竟然有人开始鼓起了掌。
何嘉怡两只手一直抓着一顶白色的女士礼帽的帽檐,被她不停地转动的白色礼帽,在她的手里几乎被转成了花儿。
看得出何嘉怡也是紧张的厉害。
她笑吟吟地跟周佛海夫妇说:“干妈,干爹。我,我就是回来侍奉二老的太少了。日后的,我会回来的多一点。让您二老少操些心。”
何嘉怡这个干女儿,是周佛海夫人杨淑慧自己认的,是她的一个干姐妹的外甥女。
杨淑慧见到何嘉怡就喜欢的不得了。得知何嘉怡是学金融的出身,在法租界的德珠银行投资分析部工作,还对股票有不错的判断力,就更加喜欢的不得了。为稳住这个喜欢的不得了的干女儿,周佛海和他的夫人杨淑慧商量,把他们的干儿子益阳立春介绍给何嘉怡。没想到何嘉怡还这么稳重,说要回去问问她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