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风很大，没有一丝留情，冷漠地卷着凌晨的寒意，刺入每个人心底。

身体早已麻木，却还在凭借本能向前奔跑，路灯的间隙昏暗得很，人群快速地涌动，像是百鬼夜行。

赵文琪从小树林中窜出，凭借娇小灵活的身躯在大道上的人群中穿梭，喉咙喘着粗气，干的生疼。

嘘——

哨子的声音穿透严寒钻入所有人的耳朵，人群移动的更快了。

白气被呼出，又很快被落在身后。

半眯着眼，时不时按一下电子表的灯，默数着跳动的秒，顾不得斜伸出的树枝划过干燥起皮的脸，林允诺捕捉着赵文琪的身影，也从树林的小路中窜出。

鼻子肿胀难受，眼镜的重量在这一刻尤为明显。

呼～呼～～

她感觉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早已失去知觉，小腹传来的坠痛越来越剧烈。

快了，就快到了，她的前面是路灯照不亮的一个个方块。

她奔向21班的队伍，站入她的位置。气还没喘匀，林允诺快速从校服内侧掏出单词积累本，挡在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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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写词汇。

tired疲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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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来了吗？”她微微侧身轻声问旁边的女生。

“没呢。”

听到回答，林允诺感到一阵绝望，她半夜来的月经，现在疼的要命，可走操需要班主任的假条，班主任又没来，这可怎么办啊，看来只能硬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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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in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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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似火，超越自我……”

“十班十班……”

“跑齐步，口号响……”

浓稠的黑乎乎的东西涌动了起来，或许不是黑的，细看着，是一团团暗红色。

孟云开来的早，那时候操场只有四五个人，全是学生，老师还没来。

跑操是逆时针，他们班的位置在整个圆圈的西侧，她记得很清楚，向右抬头大概45度角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很巧，就是45度角，她量过。

有一次她特地带了量角器，估摸着角度就是45度的位置，那一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她枯燥的心里注入了一丁点热情。

常说着45度角忧郁望天，一个只能说是巧合，也或许是她量错了的结果，消除了点点疲惫。

每天早起的疲惫。

其他的星星或许很暗了，或许有几天没有出来，但只有那颗星星很亮很亮，一直挂在那。

林允诺认命地咬牙挺过了整个早操，爬向教室时眼前已经发黑，想去接一杯热水，但班主任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整个早自习，什么知识都没能塞进林允诺的脑子。

纵使整个教室都是英语的背诵声，但她还是精准捕捉到了同桌小声的秒钟倒数声。

“43，42，41……”

突然，班级安静下来，充满怒气的声音从讲台传来，“今天早上谁没跑操？自己主动承认，别逼我把你们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