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所以他二人杀了年儿后,又打算杀了我,最后以家出丧事的缘由,推迟赐婚是吗?”
沈未朝着我点了点头:“还不算太笨,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盈盈根本不是去什么道观,而是把她交给了五个大汉,这是要盈盈带着屈辱去死啊,这魏家兄妹和曹广廉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可真是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你知道前世的盈盈为什么在这么绝望的情况下还是活了下来,带着跟着满身是伤的初五从楚国爬到了巫山?是舍不得死吗?要是我,我早死八百回了!是因为你!!因为这个在她小时候最无牵无挂的时候给了她一丝温暖的观言,不是非李京辰。”
“你还记得你刚认祖归宗的前几年的那场大病吗?庆国公请了整个建安城的大夫都无能为力,后来拿着你们家祖传的半音古琴去求的神农丘,最后呢,神农丘的人摇了摇头说药石无医,就算救治也最多保月余的寿命。你难道不好奇,原本身体好好的你为什么生了这样的怪病?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神农丘只保了你月余的寿命但你却一直活着吗?”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生病了,而是身中剧毒,而这毒是魏国公府下的。我想你应该对于魏国公和神农丘沆瀣一气的事儿不陌生吧,不然那种下三滥的迷药以神农丘的清高怎么可能给魏扶风,又或者说魏铃琅为什么敢拼死一撞,而魏扶风又那么巧的及时到场?”
“你家的半音古琴是祖传,见半音古琴如见家主,可调遣庆国公的所有家产。你呢,全然不知道自己家竟然还有如此珍奇之物,被蒙在鼓里,日日称赞着魏铃琅空谷幽兰般的琴声,我要是那魏铃琅怕是做梦都要笑死。”
“引盈盈见你大限降至,心有不忍,跪着求着巫陵三天三夜,求一秘法换你百岁无忧。巫陵又不是大夫,神农丘的人都没办法她又能如何,但盈盈以断掌为要挟,逼着惜才的巫陵给你们二人下了子母蛊。盈盈是母,你是子。”
“母蛊会用毕生心血供养着子蛊,可是一旦宿主经了人事,就会随着年纪的增长对其更加依赖,说白了,不做,会死。”沈未说到此处是脸上出现了难以掩盖的愤怒:“所以,引盈盈哪怕有着一手决定琵琶,在巫山也是卖身不卖艺,甚至...没有恩客时,白送都要....”
我...我...我....
沈未继续说道:“但子蛊却可以活下来。但坏处便是若是其中一个蛊死了,那么另一个蛊也必死无疑。”而你痊愈后,魏铃琅见你如此愚蠢便把那个倒霉蛋彻底锁定在了你身上。
“所以哪怕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这么多的奇耻大辱她还是坚强的选择活了下来,因为她想让你活着。”
“我在巫山见引盈盈的时候我不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见到你,进了你梦,肆无忌惮地在梦里走便明白了。她需要巫山这种地方活命,而这子母蛊需要十年一换蛊,那时,你是母她是子,她想见你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给你做十年床上欢的准备了,哪怕你恨她。”
沈未掐算着手指慢慢说道:“距离十年细细算来应该也不足几月了吧。”
“她有多么在乎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就有多么恨你,在最后她都在赌你对于她的情分,是选择相信她或者让我杀了你。”
沈未嘲讽地摇了摇头道:“她想杀你办法可太多了,她死了,你直接暴毙,她派个刀快的...可她偏偏找到我,到死,她都想让你好过些。”
“只是,我没那么好心。”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沈未便离开了,他来时云淡风轻,走时连头都不愿意回一下,许是觉得晦气吧,临别前他背着他那有些破旧的竹筐说道:“我若是你,便在这第二世还盈盈一个公道。”
人啊,当绝望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并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浑浑噩噩,而是头脑会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本以为我在知道这些事后,会去质问魏家兄妹,但我没有,因为,这一世,我要还盈盈一个公平。
我养好身体,大摇大摆地回到建安城,四处宣扬着我对于铃琅的爱,倾尽家财雇佣了一支对我贴身保护的江湖组织,只为等我魏扶风大婚。
临川公主,天人之姿,才情无双,魏扶风对其日久生情。公主雷霆手腕更是让魏国公府彻底绝了后。两年后,魏公国两兄弟相继病逝,夫人也殉了情,魏铃琅和魏扶风也因临川公主闹翻了,魏铃琅自缢于家中,而身旁躺着则是已经被她亲手杀了的魏扶风。
我将消息封锁,以魏铃琅的名义宴请神农丘的医者时点燃着早就埋在魏国公府的炸药,一时间烟花四起,好不热闹。第二日,魏国公府曹家加上神农丘的一众医者一共四百一十二号人通通丧命于此。
临川公主也不幸落难,皇帝听闻大怒,命令彻查,封锁全城。我于庆国公府将半音古琴摔了个稀碎,为已经病逝的双亲上了最后一炷香,便一把火烧了庆国公府。趁着乱我逃到了城外的茅屋中,抱着迟迟不愿意醒来的盈盈在那个农家院中服毒自尽,结束了这荒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