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生吐出一口血痰,露出了凄凉的惨笑:“原本,我想就这么算了,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但那天,有个黑衣人找上门来,他告诉我,那李宏拿了钱却不办事,给到他的火药缺斤少两,只要我能杀了李宏一家,不仅一百两黄金全是我的,他还另加三百两白银,所以……所以我……
徐旺山抱着手臂,冷漠的看着他:“所以,你动了手,在被县衙找上了门之后,还是将真相瞒了下来,自己认罪,是想将那些钱留给家人?
张凡生惨然点头,绝望的合上了双眼。
徐旺山冷哼了一声,拿起水杯压了一口水,对着一旁记录的司吏说道:“都记下来了?
“回捕头,准确无误。”
他满意点头,刚想问张凡生,他们是如何将火药偷运出武库,又是在什么地方交易的,对方是什么人,一声尖利的哨声打破了黎安城夜晚的宁静,徐旺山手一抖,手中水杯差点摔在地上,这哨声,是巡捕司每一个捕快配备的烟花哨发出的,当它炸响的时候,就代表着……敌袭!!!
徐旺山手中的茶杯被他甩出,砸在牢狱的栅栏上,碎片四溅,腰间悬着的一口柳叶长刀闪耀着清光出鞘,他怒声喝道:“铁山牢!把人犯解开,转移到铁山牢里!
铁山牢是黎安狱里最为坚固的一间牢房,通体以精钢打造,有特制的机关锁,用于关押实力强悍的高品武者,七品聚元境以下,几乎不可能破开。
两名捕快和小吏七手八脚的将瘫软的张凡生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往监牢深处送去,徐旺山手持长刀,站在监牢的甬道中,警惕的聆听者周围的声响,只听在十几步开外,火把映照不到的黑暗处,传来了一连串“咯咯咯“的声响,那声音古怪,听着让人心里直发毛,像是什么东西要从喉咙深处钻出来一样!
“出来!“徐旺山用刀柄一敲铁栅,当的一声巨响,声音回荡在整座牢狱中,那咯咯咯的声音瞬间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轻轻的脚步声和重物在地面上拖动的声音,一个人影渐渐从黑暗中钻了出来,黑袍蒙面,手里拖着的,赫然是在狱外看守的另一名捕快,他喉咙口已经被割开,鲜血流了一地,一直延伸到黑暗里,方才那咯咯咯的声音,正是他喉管被割断,因窒息而发出的!那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让开。“
徐旺山咧嘴一笑:“我*你姥姥的,不让,怎样?”
这时,将张凡生锁进铁山狱的两名捕快持刀回援,举刀与徐旺山以“品”字形,呈防守之势。
黑袍人不再言语,长剑向前一递,那抹银光如羚羊挂角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他扑杀而来,细碎的剑气激射,崩的周遭铁栅乒乓作响。
“卧槽,洗髓境!”徐旺山几乎破口大骂,这年头洗髓境怎么遍地跑了,当真是大白菜了?
两名捕快已经吓傻了,若是寻常同等阶武者,他们尚且还有勇气一战,可他们才炼气期初阶,和洗髓境的高手对上,那便只有一个死,徐旺山望着密密麻麻激射而来的剑气,面皮抽搐:“他奶奶的,时运不济,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不管了,先干了再说!”
一抹清光破开黑暗,他挥舞长刀,气机暴烈的向四周挥洒,火把的火焰被狂暴的空气流动冲击的几乎熄灭,徐旺山施展刀势,撕开了一道屏障,刀光舞得密不透风,将自己和身后的两个捕快尽数挡住,而那剑气穿刺而下,被那一道屏障拒之门外,发出几声爆响,徐旺山只觉得虎口发麻,长刀差点脱手,嗡嗡的耳鸣声让他眼前一花,被巨力推着退了好几步,洗髓境居然如此强,第一回和洗髓境的武者交手,便能知晓九品和八品的巨大差距,力道和气劲的攻击强度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对方只是一招而已,自己却拼尽全力才能接下,实在是憋屈至极!徐旺山双目充血,气机重新充盈进经脉,刀势凝聚。
“洗髓境又如何,我现在就宰了你!”
“哼,狂妄。”
黑袍男子眉头一皱,手中剑光如天光破晓般刺出,身影在原地消失,拉出了一道残影,长剑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抹向了徐旺山的要害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徐旺山头皮一麻,见那黑袍男子主动拉近了距离,长刀向上一撩,刀芒杀向男子腹部,对面似乎没想到他竟是全然不顾性命的打法,挥剑格挡,而后顺势一个侧踹,徐旺山只觉自己胸口一声脆响,几根肋骨像是被踹断了,让人窒息的剧痛瞬间翻腾了上来,他吐出一口鲜血,不管不顾的继续挥刀,一刀气劲强过一刀,势若疯虎,猛如怒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