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两人相继落到溪水中,谢远撑着身子趴在溪水里看着一屁股坐到水里的张大生,指着张大生浑身湿透了的衣裳‘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张大生则学着谢远的样子,指着谢远磕到水底后额头上的红包,也‘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谢远充满灵气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许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回岸上,抄起张大生的渔具,用力一甩,一个鱼钩就落在张大生触手可及的地方。
谢远在岸上一手撑着鱼竿,一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学着张大生先前的话语喊道。
“那边落水的那个老头儿,不要慌,快抓住鱼线,我来救你了。”
张大生拉住鱼线,不急不缓地走回岸上。
“喂,按照你说的规矩,我救你一命,以后你就是我的牛马了。”
张大生心情愉悦,面上仍是露出一副羞恼的样子。
“哼,世上哪有老头子给后生做牛马的道理,你父母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尊老吗?”
谢远听到张大生提到自己父母,可他从来没听老头子提起过自己的父母,脸上难免露出几分落寞,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回应张大生。
“我……我……我没有父母。”
张大生心神一震,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带着几分怜爱,摸着谢远的头,慈祥地问道。
“那你家中还有何人?”
谢远犹豫了一下,心中想到,虽然老头子经常让自己用什么药、什么毒的,搞的自己浑身剧痛,但老头子却从来没有丢下自己一个人过,自己没见过父母,老头子又这般对自己。虽然老头子从来没讲过他是什么人,但这么多年来陪在自己身边,纵使是个外人也当得起爷爷吧。
“只有我和爷爷一起住在山上,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下山玩。”
看着谢远稚嫩的脸庞,张大生想到,若是自己孙子还在身边,想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心中对谢远的喜爱更胜一分。
“孩子,苦了你了。”
谢远很快从情绪中走出来,仰起脸,带着几分稚气与好奇,灵动的眸子看着眼前慈祥地的张大生,不自觉地问出来。
“那老爷爷你呢?也是和我一样没有父母吗?”
张大生抚着谢远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你瞧小老儿的样子,像是还有父母的样子吗?”
谢远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试着伸出手去摸张大生的头来安慰他,结果即使踮起脚也才刚刚摸到张大生的肩膀。
“哦哦哦,那爷爷你还真可怜,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自己父母,不像我,才几年没见过。”
张大生愈发觉得谢远可爱,看着谢远灵动的眸子兴了几分爱才之心。
张大生的来历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家里祖祖辈辈务农,张大生年轻时凭借几分锐气,不愿种地、非要去外面见见世面,便赌气离家,独自在外漂泊。幸运的是张大生在此地向北二百余里的县城里遇到了一位心肠不错的教书先生,幸得收留,便有了读书习字的机会。
张大生得恩师蒙学后寒窗六载便中了举人,又两年成了进士,又三年当了秀才,最后一路高歌进了景帝眼中,在江流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但随着年龄增加,景帝渴求长生,在黑龙教妖人的蛊惑下集天下之力举行【天命祭】,为大景招来祸端,致使大厦将倾。
张大生的独子便是反景义军中的一员,受其牵连,张大生这才重归故里,回来后便在镇里做了个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