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的厚雪在行人脚下踩踏露出了一条条蜿蜒的小路,真是奇怪,你对它狠狠践踏,它送你生活的出口,突兀的颜色和白色显得分明两色。路上来往的一排车拉着不同的蔬菜,瓜果,礼品,饮料酒水成了绿油油的一道风景,也许车速过快,溅起了淤泥撒在路两旁的雪上,打出了些窟窿,黑白黑白的雪很丑,开车的人脸上洋溢的笑从车窗传遍了小村,村里秦强要嫁女儿了,还是有钱人家的媳妇,一时间两层的小楼围的满是人,水泄不通形容都不过分,古有看新媳妇的,今有看新姑爷的。
有事做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人缝喜事精神爽,每个帮忙的人都卯足干劲也不觉得冷,冰冷的水里几双手冻得通红,哗啦啦的水里洗菜的声音和人讲话的声音混在一起热闹非凡,年纪大一些的还开起了玩笑,媒婆赵婶这新房里给秦臻臻梳着头发唱着古老的祝福,镜中的人美好安静的规矩坐好“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永结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在吟唱中吉日到了,赵婶扶起满头珠钗的新人,去了前厅进行送嫁,王忠禹跨进了门坎接过赵婶手里的人背了出去上了车,十几辆小汽车路边排排等,王忠禹安置好人后,男人们回到车里发动了车,一排排婚车绕着小山村转了几圈,路过的地方也带去了喜气,孩子们在后面追了起来,排场十足,停车后秦淼淼秦童童端了一盘红包一盘香烟过来,王忠禹挨个的发,男人们的交谈很神奇,一根烟就能定下一个默许协议,收到烟的都会说一句“兄弟,恭喜啊白头到老”王忠禹笑弯的眼由衷的感谢“谢谢啊,会的”秦童童去挂账的台子上给堂哥秦均儒要了一袋糖过来分给追车的小孩子,秦臻臻被抱回了屋里,赵婶和请了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帮忙铺床,秦臻臻并不认识,想着应该是哪位亲戚,看了床底下的斧头问母亲“妈,放它做什么?”赵婶解释“床下有福”“哦”秦臻臻似懂非懂的点头,铺好床赵婶拿了一个红包给铺床的人,她对新娘子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出去了,秦臻臻才敢开口问“妈,铺床的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叶氏“是你三爷爷孙媳妇,他们刚成亲没有多久”“哦”疑问得到解答秦臻臻释怀了,赵婶接着说“铺床的人是有讲究的,怀孕的不行,夫妻不和睦的不行,年纪大的也不行”“啊?”秦臻臻是真的没有想到结婚这么多忌讳,坐到床上去感觉哽屁股,揭开床单一角,花生,红枣,桂圆撒得都是,秦臻臻又问“妈,这样能睡觉吗?”赵婶和叶氏同时出声“能”赵婶又解释“现在的简化了,按照以前结婚要求可多了,在不算什么,这个寓意好”新婚秦臻臻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妈比她认识的多,她不反对的总归有道理,叶氏和赵婶都走了留下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淼淼进来告诉她“姐,爸爸让你出去呢,见见客人”王忠禹看向走来的人,拉起她手“累不累?累了就回去,我自己迎,等会我和爸说”秦臻臻感觉到他的关心不忍拒绝“没事,我站一会就回去好吗?”“好”好似不敢她说什么,他从来不反对,只会顺从,再一次也是一样的同意,俊男靓女一左一右的站在路口,一人端着烟,一人端着茶,旁边站了一位请来的山歌好手,来一位倒茶递烟,他就开口把迎歌唱起来,悠扬洪厚的嗓音总是引来好些人停步驻听,沾沾一沾沾喜气的气息,王忠禹这个外来的姑爷也震惊到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这种别开生面的结婚,活色生香的每一分每一秒冲击他的认知。黑车轿车下来一对人女人三十多岁模样风韵犹存,白色旗袍在风里摇曳不嫌冷,只披了一个半坎肩就下来打了一个喷嚏,边上四十多岁的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嘀咕一句“看场合,不要闹”女人白了她一眼,秦臻臻甜甜的声音响起“表姑表姑父你们来了”林母“我们臻臻真漂亮,表姑表恭喜你哦,以后你就是大人了,要照顾好自己啊”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表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个项链,你看看喜欢不喜欢”秦臻臻能说不喜欢吗?从她和王忠禹在一起后学会关注品牌,这个牌子的价格都是万起步的,笑着说“喜欢,谢谢表姑”介绍到“表姑表姑父这位是王忠禹,我”还没说完王忠禹伸手去握林父手“表姑父表姑好,我是臻臻的老公”林父握住年轻人的手说“好样的,不要欺负臻臻,我可会揍人的”王忠禹感到男人维护臻臻的强大气息打包票说“表姑父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几人笑了起来,接着林母她又感叹起来“要是鹿儿有你听话就好了”林父在一旁拉了她走开说“臻臻大喜日子,你胡说什么呢?走吧,我们过去坐坐”秦臻臻领着人走到帐台说了几句就回来了,王忠禹问“林鹿儿父母?”秦臻臻佯装要打他“你怎么八卦做什么?你怎么知道?”王忠禹指了她手里的项链说“你家还有那个亲戚如此有钱吗?”又指了挂账台过验钞机的人,“看,已经接着放了两次钱了,少说得十万了,你家随随便便一个亲戚走礼这么大吗?”秦臻臻看向账台的钱替父母汗“这么多,回礼可怎么办?他们也许不在乎,可爸爸....哎,有一个富有的亲戚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一沓一沓的钱让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秦均儒挂好账大报一声“林建国随礼十万”“林建国谁啊?”“还能谁啊,山城有几个林建国?”“啊,你是说....”周围老人看着在一帮小崽子没有见过世面样子大失所望,秦强被人叫了出来,找到了林建国两口子“不是午后过来吗?怎么提前了也不说一声,来来,屋里坐”把人请了进去,屋里一群男人,上首的还是三叔公,他的法官儿子这下首,林父礼貌的问候“三叔公近来安好?”眼前的男人当年追他们村里的小凤女子时候还是穷叮当的一个,谁知他因缘这么好,结婚三年后就迅速发达起来,成了山城一富,主要的是没有忘记初心,帮了不少乡里乡亲,对于在点三叔公很是欣赏,这才是男人,穷不忘根,很难得,对着他点了头“好着呢,能吃一盘肥肉”屋里的男人们都欣慰笑了,三叔公板起来脸训斥起来林母“小凤啊,你让叔公如何说你,我这个山喀拉里的老人都知道了,在外还是多给自己男人面子,你爹妈不在了,你别嫌叔公多嘴,我不管你谁管你?建国是好男人,多给他信任,如果不在乎的,他外面早就有儿子了,有钱的男人多少女人倒贴给他生儿子?你多年闹还不离婚了?就光你一晚上输了三千万他说什么了?你干的事你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千万你以为好赚吗?能养活多少人你算了没有?”说到生气处三叔公气得敲桌子,来表现她对自己家女子的不满意,“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你别忘了你姓秦,你的错后人会归咎与你母亲教养不好,她都埋地底下了你还要她死后被指指点点吗?”说到父母林母抽泣起来,林父维护自己女人解释起来“三叔公误会了,小凤从生了鹿儿以后身体伤了,才会这样的”拉起妻子手“都是我的错,因为你伤了身体,想着在生育对你不好,可你以为我不愿意和你生才会胡思乱想导致我们的矛盾频繁,我错了老婆”“嗯”哭成泪人的林母在叶氏的搀扶下去后院休息。
李宁瞧着照片上的两人,女的一身白色旗袍神采奕奕,男人睿智有神不可侵犯,和自己父母差不多的年纪,应该说比自己父母还年轻一些,配文“你岳父岳母”,照片上的人精神面貌已经告诉了他遇见了此生难搞定的人,双手握拳支起来下巴思考,打开搜索起来“山城林建国”网页什么都没有搜到,在搜索“甘露白”详细的介绍,对于创始人寥寥几笔带过,商海无敌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棘手,合上电脑苦恼起来。
“请各位亲朋好友入席”喇叭里传来邀请的声音,林父和他儿子扶着三叔公慢慢的走了出来,林母在叶氏的邀请下也入了席,哭红的妆已经变得干净落落大方,宾客欢声笑语中盛饭的唱着歌进来,王忠禹体会到新奇的世界免不了好奇,秦臻臻提醒“吃好就赶紧下桌”王忠禹还在体会意思,不注意的空碗又被人加了一大勺,惹得众人哭笑不得,劝饭是一种沿下来的习俗,王忠禹看了碗里海量的饭,从小就有好习惯的他还是吃了,同时也学乖了,吃完赶紧离开。酒席散了,留下帮忙的人还在收拾残局,秦臻臻望了天上的空旷旷的,她们都夸自己是有福的人,结婚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有福人?应该算吧?安慰自己,又看了手机上十万的转账,秦臻臻记得林鹿儿说“等你结婚我给你封个大红包”原来有钱人的随随便便一个红包就是十万,结合自己酸楚的身份,她承认她羡慕了。
李宁除了苦恼还得乖乖上班,天亮身边的人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了,桌子上清淡的粥配一些小菜很是美味,幸福就这样简单,可也遥不可及,洗漱出来的人从身后抱着她“以后不用起太早,多睡会,早饭我们可以去外面”林鹿儿搅动的手停了下来“为男朋友做饭不是女朋友的责任吗?再说了你赚钱那么辛苦,我最近也没上班,做做饭还是可以的,你身后那么多人,经常外面吃坏了他们怎么办?你倒了不只是你了,你身后系着很多家庭,你得为他们负责,你好他们才好”大道理信手沾来一套一套的,李宁板正她身体夸奖“思想觉悟太高了,我错了”紧紧抱着她,做饭那么累,能为自己起早贪黑做饭的人才是真的爱自己,林鹿儿发觉他的反常“怎么啦?好了快去吃饭吧,等会凉了”“好,吃饭”把林鹿儿手里的锅铲拿走,拉着人出了厨房,为她盛粥布菜,林鹿儿阴阳他“要不要这么感动吧?”倔强的李宁回了一句“要你管,我就感动了不行吗?”他能不感动吗?他的母亲都没有为他做过一顿饭,从小他都是吃陈姨的饭长大,本来平常的一顿饭让他整天意淫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