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撒了整天终于停止了,回到屋里寒冷消减了几分,换好衣服的林鹿儿拨出了父亲电话,李宁静静看着窗边一身白色睡衣打完电话的女人,上前搂着她腰诱惑说“该睡觉了”林鹿儿拍着腰间的手“你先睡,我等会过来”,李宁亲吻她就去房间洗漱,林鹿儿回屋瞧见躺在床上半眯着的李宁问“怎么还没睡”
“等你”李宁起身来,抱起她,林鹿儿疾呼“我还没洗澡”
李宁吻完才说“我不嫌弃你”。屋外寒冷刺骨,不知道是不是冬天更适合增进感情?夜夜欢愉滚了三天,李宁才放过她。秦臻臻一群人开车在路上奔驰三天到山城,秦臻臻打来电话问“过年确定不回来吗?”思考半天的林鹿儿才说“到时候再说吧”她看了信息,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关心她要不要回家的信息失望的关机。
山城,顾名思义全是高山耸立,清晨山间雾霾袅绕,和身临其境的仙山一样,和书里描写的一样不差分毫的美,清晨炊烟袅袅,叶氏已经在烧火做饭,水泥糊的大灶火,烟冲直冒,插入天彷佛和天融为一体,消失不见,万籁俱静。
小屋里,秦臻臻抱怨起来“天啊,我腰都要断了,好累”王忠禹上手给她揉了揉问“现在好点了吗?”这个地方太远了,要不是有秦臻臻这个大活人在身边,王忠禹都怀疑自己被拐到深山老林了,与世隔绝倒是一个好养老地方,他也不得感叹风景优美,进入这里才明白人类很渺小,天地自成一色。秦臻臻发现王忠禹走神,用胳膊撞了他嘟起小嘴撒娇“怎么啦,老公?”王忠禹摸了摸她头“没,就感叹你们家太远了”秦臻臻双手搭上他肩围着他说“是远,但是值得啊,你看”说着就去推窗户“看”指了不远处地里的庄家说“瑞雪兆丰年,雪下面全是希望,天气会告诉庄户来年收成情况”又指了远处模糊的教学楼说“外面的世界在好,但是养不了他们,祖祖辈辈出生这在了,死这这里,埋在这里,生生不息的循环”王忠禹下床走过来抱住她说“我不是嫌弃,除了交通不方便,无可挑剔”盯着她眼睛再一次肯定“真的”秦臻臻心情转晴反抱住他“嗯”窗外,鹅毛大雪洒向小山村,远山和劳累一辈子的地化为同一色,窗内伊人俊男抱在一起好让人羡慕。
秦童童急步走来敲响了门扯着嗓子抑扬顿挫喊“姐,姐夫,吃早饭了”,两人牵手出来洗漱,秦童童很喜欢这个姐夫,只要对姐姐好他都喜欢,王忠禹也格外照顾这个小舅子,刚见面的第一天就送一款最新的学习机,见面喊人可热情了,叶氏煮了青菜小粥配油条,烙得金黄的大饼,王忠禹不知道是自己岳母做饭好吃还是这个地方让人胃口大增?从来的哪天,他胃口出奇的好,秦臻臻拿起大饼分了一半给王忠禹说“我吃不完,你帮我”,王忠禹很享受秦臻臻对自己的依赖,毫不介意的说“好”伸手拿了过来,叶氏左看看右看看很满意,秦强趁大家都在说“今天你们和妈妈去买结婚的婚纱,被子,家具就不要买了,折成钱给你们,童童去请族里长辈过来商量办酒事宜,要下午过来,上午我要和你大伯去请办红白喜事的帮厨,置办酒水”秦臻臻接过话“爸婚纱就不用买了,阿禹邮寄过来的今天到镇上了,正好去拿”叶氏眉开笑眼的“感情好,镇上的也不好看,试过大小了吗?”王忠禹咽了嘴里的饼“妈放心,大小合适的”叶氏点头“嗯”秦淼淼听了半天也不提自己问“我呢?”秦强摸了自己儿子头“淼淼看家”几句话大家都分公明确。吃完饭,出了门,王忠禹逛着和记忆中不一样的街道,山和山之间平地之处有人家,朱红的门在雪地里格外醒目,商铺也是东一个西一个,很多菜农直接把菜搭了简易的摊,琳琅满目不同品种的菜让他应接不暇,稀奇的盯着,还能看见收卫生费打扫的人,一个小摊二元,大摊十元,王忠禹凑近秦臻臻一脸好学问“摆摊还要收费吗?”秦臻臻解释“一个星期摆一次,卫生比平时需要太多时间和人,整个大大小小山里的人都来了,大家也都趁这个时间置办生活用品,平时农忙没时间,和平原地区没办法比,人家机器化,这里机器是不行的”,往前去家具城是一个自建房的小两层,很多款式还是当下流行的,叶氏挑了最新拉来的沙发,桌子,电视机,叶氏打算把秦臻臻的旧床换给秦童童和秦淼淼,重新买了新的,等女儿姑爷偶尔回来住,喜红的被子,枕盖,洗漱用品全换新的,因为结婚女人还需要给家里长辈做鞋,考虑到时间的紧迫叶氏选择现成的,十双大小不一的鞋子乐坏了老板娘。家具由家具店送回去,都这样了从村里借的拉货车还是满了,跟着来的二表哥提议他先把东西拉回去卸下来,他们先继续买,找个地方放,等他回来拉,一行人都赞同二表哥的提议。秦臻臻建议把买的东西放在家具店,老板娘很爽快答应。从快递站出来又回到家具城,王忠禹多多少少有些无聊,找了个角落抽烟,地上零零散散的烟蒂证明主人的百无聊赖的情绪,王忠禹的手被握着,一股暖洋洋的热气传来,他转过头“怎么了?”秦臻臻拿起剩下的烟丢在地下踩灭了“别抽太多,对孩子不好”,王忠禹很随意的“嗯”,大概不知什么时候才不知不觉反应过来,突然起来不可思议又不敢确定的小心翼翼问“孩……子!你是说…你…”卡了半天话还是没说完整,恋爱中的女人一脸幸福拉起他手贴在自己肚子上“这个月月经已经迟了十天”,得到肯定回复王忠禹疑惑问“你这么不提前告诉我,这个惊喜来得太及时了”王忠禹想着老妈天天催的,现在倒是如老人家愿了。叶氏快速过来满脸欣喜“臻臻,是真的确定了?”秦臻臻看着自己老妈一脸期待害羞的低下头“还不是很确定”叶氏打断她话“等下让你二表哥先把东西拉回去,你们去医院”猴急的王忠禹“对,对,对去医院”拉起秦臻臻的手揉捏起来傻笑,医院这第三条集市的最下端,红色的十字醒目的屹立着,在人声鼎沸的市场显得安静,水泥的围墙下有摊贩驻足吆喝起来“来,来,看,自家种的菜便宜了”估摸四十来岁,年久的围巾起了团,灰色旧西服外面套黑色背心棉袄,冻得通红的脸颊比新媳妇的胭脂还红,竣黑的手沟壑纵横污泥塞满了指甲缝,粗糙的手拿起落了雪的菜在空中摇晃,试图引起进门之人的注意,一狭小可容三人的门开着,一位身穿灰色大袄的满面红光男子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慢悠悠的进去,回眸间女子瞧了一眼墙堆下的卖菜人,不知想什么转身进去。这前台的指引下去做了检查,接着两人洋溢幸福的笑声出了医院,卖菜人还在努力的吆喝,女子走了过去挑了几颗极好的,王忠禹好似明白她的做法默默的付了钱,心情的大起大落很明显,王忠禹目视前方“你这样也帮不了他多少”女子停下脚步看了男人又看了远处的山透过山看到不知名的地方说“我知道,杯水车薪,遇见也是缘分,能帮一分是一分吧”雪很应景的停了,为什么呢?我无从知晓,这里我愿相信是老天听到她的渴求可怜蝼蚁。男人抱住了她温暖的怀里很有安全感“一个人的力量很小,要学会借力”好似要把自己所知道的灌进女人脑子里,教会她怎么做,女人抬起染上愁绪的眼含了些泪细如蚊蝇的声音“嗯”两人牵着离开。叶氏看见回来的人急问“医生怎么说?”秦臻臻轻轻的抱住自己妈妈“妈,我要当妈了”喜悦总是让人开心,坏心情一扫而空,叶氏赶紧制止她“好了,都是要当妈的人了,稳重些”母女两相视而笑,这一刻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就是她了。集开始散了,有人断断续续的的离开,白色的天很快罩上了层层厚雾,一群群背着竹篓的背影陆陆续续消失在天的尽头,往大山里去,一场短暂的相聚就这样散会了。
远远望去窗里透出的光豆大点,一群人围炉高谈,几盘丰盛的小菜荤素搭配适宜显出了主人家的诚心,自酿的米酒带着些许浑浊的橙黄倒出了“哗”的声响实在不雅,太过粗鲁,雪停了风还这怒吼,跑进厨房的风冷得秦淼淼缩起了脖子,提起烧开的水壶灌进保温瓶里往堂屋里送去,屋里七老八十的长辈端着架子,说出来的话也是一板一眼的,尤其是三叔公,时不时还摸摸花白的山羊胡子,荤肉还黏了点在上面,开出小花一样别有风景,秦淼淼笑着的脸对着他老人家都绷紧了神经,家有一老似宝,三叔公硬生生熬死了多少同辈人,他人有学问,有人脉,儿子是法官,十里八乡都敬着的,他一个黄口小儿更不敢造肆,倒好水,绿色的茶叶被热浪冲入的瞬间随水流动,杯壁的温度升高烫了走神的秦淼淼“哎”惊呼,三叔公夹起一片一厘米厚的炖烂了的肥肉说“烫一下,吃点肉补回来”秦淼淼接过肉“谢三叔公”老人长寿是美好的象征,能得到长者祝福是小辈的福气,座位上的其他人说“淼淼有福气哦,吃过三叔公夹的肉,和他一样福气满满”三叔公端起茶吹了几口气,过百的人,脸上是一点皱纹没有,满口的牙齿白花花的像小姑娘屁股一样白,整整齐齐的很刚健,羡慕了多少老伙伴,门开了,请的厨子班头来了,精瘦的精瘦的,一身过膝的绵服,格子围巾绕了几圈已经冻上了一层霜,整个人风霜满天,可见他应该是走路来的,还不短路程,鼻梁上的眼镜斯斯文文的和他的身份大不相同,他一进门,秦强高兴的迎接“来了,辛苦你这么晚还过来,淼淼给叔叔倒茶,添双筷来”把人请进桌子上,递了根烟过去,厨子叔叔抹了一把头上的水汽说“不辛苦,都是乡里乡亲的,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说家还没有点事时候”秦淼淼规矩的摆好碗筷倒茶倒酒,端起来来茶说“叔叔请喝茶暖暖”厨师叔叔接过热茶“真懂事,去玩吧”秦淼淼点了头跑了出去,倒是留下众人乐呵呵,转到正事上,厨师叔叔翘着二郎腿在怀里摸索半天献宝一样的拿出了一本小册子摊开给众人,“这是我按照要求一桌五百拟出来的菜单,一共十二个菜,六荤五素一汤,各位长辈掌掌眼看看有那些地方需要换菜”说出的话和人一样温温柔柔的,秦强很相信的他的能力,不反驳说“他叔,你主持了十里八乡的红白席多少年了,相信你给的菜单,要什么我们买就可以了”厨师叔叔还是以防万一的给到三叔公“叔,你对每个村风俗都了解,你给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菜”三叔公干皱皱的手接过册子,拿起挂在胸前的老花镜端详起来“嗯,不错”沙沙的翻页声,三叔公看得认真仔细点着头赞同,把册子给对面的本家人秦熊,他是秦强的堂大哥村里二把手,所有的大事采购都请他“你备份一本”秦熊接过册子点头“好,三叔公”做多了这种事情也没有别扭,接下来的是管事,调和现场安排大小事务的主心人,一般这种人年轻有精力有一定的阅历和人脉,事业成功或者都是德高望重,就不得不提秦勇了,他是秦臻臻二伯,村里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他,后来居上的还秦均儒堂哥他专门挂账的账房先生,写的一手好字还是高材生,因为母亲病重留村照顾,这个挂账先生他一当就是十年也没机会出去闯荡,他的老母亲也是时好时坏的焦心人很,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十年无怨无悔这村里名声很好,就是没有人愿意一嫁过去就伺候生病的婆母,所以快三十岁还光棍一个,三叔公裂开的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抽了几口旱烟“啪啪”“小琴洗碗搞卫生就交给你了,请那些人你看着办,不明白的找秦勇“王小琴四十二岁的胖女人,是外村媳妇,村里人叫她秦凡家的,秦大婶,她胖,可那张嘴很利索,能说会道的,村里有点事都是她在张罗请人帮忙,因为她的在股热情劲推举她成了村长,可惜明面上她是村长,底下关于族里的事她也得听族长的,而族长就是熬死了同辈的三叔公,三叔公用旱烟杆敲了桌沿挑了挑烟口“传菜是个力气活需要机灵的人,过年了,回来的也不少了去请几个热情能唱能跳的老手来帮忙”他是对秦勇说的,秦勇点头应下,之所以要找秦勇是因为风俗席间盛饭的时候需要盛饭的人会唱跳,给来吃席的人逗乐子,而会唱跳的人已经不多了,没有一定的人脉是请不到的,秦勇不光给村里主持红白喜事,邻村也有不少请他的,人脉广,而秦强一家久不在村,可以说是没有做什么贡献,除了本家都不怎么走动能请来的不过是看在秦勇的面子上,经过嫁女儿让他明白这些年疏忽的礼尚往来,看着两个长大的儿子心里感触颇多,他决定明年不在出去了,钱也挣得差不多了,他对村里缺的除了礼尚往来的帮助还有对孩子的父爱。
八仙桌的另一个女人是赵婶,十里八乡唯一的夫妻典范,从来不吵架,夫妻恩爱,秦强给请来的媒婆,结婚需要媒婆说媒,拳拳爱女心一个环节都不能少,王忠禹从屋里拿出谢媒酒和谢媒钱走到赵婶跟前,后生姿态谦谦有礼,得到众人赞叹,赵婶接过递过来的东西连说几声好,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灯光亮堂堂,众人敲定好细节就离开了,接下来得忙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