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之后又是怅然,至少现在,顾行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可廖安方才的话,却变成一把悬在他心头的利剑。
升级了上品虎筋绦,虎妖暴虐嗜杀的特性已对他产生了不小影响。
天知道随着自己实力提升,会不会有一天也失了神智?
得寻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一隐患!
心情大起大落,顾行脑子里绷紧的弦终于放松,身体也随之松懈了不少。
一念及此,他抬头看了一眼咳嗽的廖安,认真道:“多谢。”
没按镇妖司律就地斩了自己,已是莫大的恩情。
“不用谢我,尽你所能,多斩两只妖魔就是,咳咳……
将你遭遇太岁和虎妖的事,说与我听。”
顾行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一一道出,包括记忆中的翠邙老母、那只小猿,还有群妖分食道士之事。
廖安听罢,却是大笑出声。
“做得好,做得好啊!
那老猴想要将广都县吃干抹净,我镇妖司便屠尽她的子孙!”
可狂笑却又牵动伤口,廖安一阵咳嗽,手上白巾已被鲜血染得鲜红。
笑罢,他却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真是麻烦,归剑楼死了人,这下恐怕还真有了插手的借口。
广都县的水,真是越来越浑了……”
顾行正思索话中深意,可又被廖安打断:
“那老猴颇为记仇,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恐怕要面对不少妖魔的追杀。”
“将你腰牌拿来。”廖安朝着顾行伸出手掌。
顾行愣了一瞬,才知是那块预备役的腰牌,连忙递了过去。
廖安接过,拇指一抚,便将玉牌又丢了回去。
“不日我便要回州府一趟,归来的时候……便是镇妖司考校,拿了头名,便许你做个真正的镇妖司校尉。”
说罢便靠在椅子上假寐,不再言语。
“校尉?便是像王大人一般吗?”
提到这三个字,顾行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在门口狐假虎威的王长运。
“莫要提他。
若不是家里有个实力不错的老东西,这般酒囊饭袋,早就被我踢出镇妖司。”
提到王长运,廖安的表情甚是不悦。
云州王家,就算是镇妖司,也不得不给他三分面子,允其后代进入镇妖司历练。
可王家为了功勋,非要将自家的纨绔安排到雷厉风行的廖安处,廖安没有办法,只得应下。
可这么些时候,这酒囊饭袋并没有积累什么功绩,之事每随廖安到了一处,便寻欢作乐,不问妖魔之事。
每个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镇妖司人,谁能容忍王长运这样的存在?
可是没有办法,任何组织一旦庞大起来,其中便有见不得人的龌龊。
连廖安也不能例外。
顾行拿起玉牌查看,只见背面的“预”字已被刮去,现在拿出腰牌,便已无人再将他当做镇妖司预备役了。
他心中一喜,连忙抱拳感谢:“多谢廖大人!”
“此玉牌只是借你便宜行事,若要借此为非作歹……
我必斩你。”
“属下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