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通医术,可关于人的生门死穴还是知道的。
老大夫顶着压力收了针,不敢正眼看她,“好了……”
燕景瑜凝视着他的双眼,询问道:“他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还受了很重的内伤,以老朽的医术也只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怕是要宫中的御医来了才行。”
老大夫生怕她责问,忙补充了一句,“老朽以家人的性命担保,绝无虚言呐……”
燕景瑜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人,眼角不经意滑落一滴热泪,语气发瑟地应了一句,“知道了,你先出去。”
老大夫无奈摇摇头,走了出去。
燕景瑜握住他的手,片刻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站了起来,走到外边召集暗卫。
暗卫齐聚于她面前,等待指示。
燕景瑜见人齐了,只说了一句:“去把壬秋带来,走暗道,要快!”
暗卫质疑道:“可那条暗道是主子用来以防不测逃命的……”
燕景瑜冷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听吾的号令,不得再言。”
“是!”
燕景瑜将一块腰牌递给其中一人,“拿着这个,不然壬秋不会跟来。
要他多备一些治内外伤的药,还有……保命的药。”
燕景瑜说到保命二字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地抖颤,只是她自己没有发觉。
暗卫接了腰牌,一个闪身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
燕景瑜忧心东方既白,见他们走了,匆匆回了内堂。
张孺梁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张孺梁顺手将水盆放在了床边,“殿下,水好了。”
燕景瑜听到声音后,松开东方既白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打湿了给东方既白细心地清理他脸上难以察觉的血渍。
很快一盆水被血浸染成了另一个颜色,张孺梁没有多话,见机默默地换了一盆水。
燕景瑜正准备解开衣裳,给东方既白清理身上的血,见张孺梁还在,便说了一句:“你出去,吾会照顾好他。”
张孺梁自觉多余,行礼道:“那属下便先行离开了。”
燕景瑜没有应声。
待他人一走,燕景瑜立马反锁好内堂的门窗,眼见没有遗漏才放心。
燕景瑜伸手准备解开他的衣服,手刚碰到他的腰封时,余光瞥见他腰间挂着一管黑箫。
燕景瑜将黑箫摘了下来,又将腰间的白箫抽出,合在一起比对。
这一比对,燕景瑜直接惊出了声,“是…是连理枝?”
燕景瑜将箫看了又看,花纹对得上,刻的字也和陶罐上的如出一辙。
所以,早在藻华宫之前他就想娶自己了么?
燕景瑜将两管箫放到一边,半趴在他的肩上,轻轻抚摸他的侧脸,带着哭腔说道:“你个傻子,你怎么不说啊?”
燕景瑜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反复验证得出结论,他就是想娶自己,所以才这般由着自己胡来。
或许一开始,她就误解了,还一直以为他不愿意……
“哥哥,你别死好不好?”
声音湮灭无形,燕景瑜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燕景瑜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泪,然后解了衣服,给他认真擦拭身体。
清理完毕后,燕景瑜将脏污的外袍扔到了一边,给他盖上被子,别那么侧躺在床边,痴痴地看着他。
眼神从疼惜到双眸失色不知几时。
死寂了不知多久,燕景瑜失神地对着他的侧脸,喃喃了一句:“夫君……”
那马再次回到京都,轻车熟路地混到三皇子府的内院。
它见院门关上了,直接一蹄子把门踹开,将头探了进去。
守夜的侍卫吓了一跳,见是它来了,庆幸万分地拍了拍胸口,“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牛头马面来勾我的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