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过去半个月,渐渐有了些暖意。
集芳院一大早就接到了娘家沈父的手信。
信里,沈父告诉她,扬州府本家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去世了,他要回扬州奔丧。
这位长辈沈清婉知道,按道理来讲,她也应该称呼那位长辈一声堂伯父,同时也是沈家的族长。
沈家是文人出身,除了他爹年少时参加科举扎根在京城,其余的沈家子弟皆在扬州。
沈父在心里说得很清楚,他先带着沈母先行一步,让沈清婉跟英国公商量好,最晚也要在三日内出发回扬州。
信里还提到,前阵子扬州本家来信,信里提到了沈沚阮。
看完信,沈清婉心里有数,当即叫住要即将要上朝的李显。
“也就是说,婉婉你要带着软软回扬州?”李显一脸突兀。
“是,我爹在心里提了,这次去世的长辈是沈家的族长,也是我父亲非常敬佩的长辈,所以我们必须回去。”
“那行吧,你今天带着软软收拾行装,剩下的事交给我吧。”李显指的是给老夫人那边的事。
沈清婉已经嫁进了英国公府,他们夫妻按理来说也得给老夫人说一声,尽管上次老夫人因为段熙禾的事拿沈沚阮说事,沈清婉心里还有些埋怨。
沈清婉点头,李显又叮嘱了些别的,这才上朝去了。
没一会儿,沈沚阮从梨花苑过来了。
这几天,天气没前阵子那么冷,她院子里的梨树的树枝们也开始慢慢变青色,沈沚阮一早仔细看了看,有些向阳的树枝,已经微微开始有要发芽的迹象。
她心里高兴,想急着赶来姑母这个消息。
“姑母,可是有事?”见沈清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沈沚阮不禁问道。
“软软,来,姑母告诉你一件事。”
沈清婉招呼沈沚阮坐在身边的软榻上,告诉她早上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我们要回扬州去了?”沈沚阮听完之后,也有些愣怔。
随即,她的脑海里开始回忆上一世在扬州这个时间段发生的事。
的确,上一世的三月初,沈家本家的族长去世了。
那阵子刚过了年,二叔家的表哥没有参加春闱,二叔非常生气,每日对着二婶破口大骂,二婶气不过,也时不时地回嘴。
沈沚阮每日都要在井边为二叔一家洗衣裳,二婶便拿她做出气的对象,每次只要跟二叔有了口角,便大声骂她,说是她勾引了自己的表哥,才以至于表哥无心科举。
沈沚阮心里委屈,又不能出言争辩,便只能往一边躲。
二婶一见她躲,更生气,上来揪着她的胳膊就打。
以至于以后的日子,她都躲在院子的角落里洗衣裳,宁可多跑几趟去井边打水,也不愿去井边洗衣裳了。
如今猛地听到姑母说要回扬州,沈沚阮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怎么了,软软,是不是觉得冷?”看着沈沚阮忽然变白的脸色,沈清婉有些担心。
“那,那姑母,什么时候出发?姑丈也一起去吗?”沈沚阮心里叹了口气,她扬起脸,快速让脸色恢复平静地问。
“这次事情起得急,你姑丈这段时间也说南方有个地州也出了事,朝廷这段时间不太平,他应该不去吧。”
沈沚阮点头。
随后她跟沈清婉一起用了早膳,回了梨花苑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