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李曹在永平元年就因逃荒离开垌县,多年未曾回来,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怎么给你转让土地。”
“这,这......”
二十年过去,张牛生根本不记得李曹这个人了,自然也想不起这些往事。
冯廷修拍案而起:“还有李满根,刘丰等人这些年都不在垌县,但土地却都无缘无故落到你的名下,这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说不出来就上刑!”
“将负责登记此文书的书吏也给本官抓到牢里审,让本官看看到底是哪个牛鬼蛇神在助纣为虐。”
之后岑元就冷眼看着张牛生在拶刑(夹手指)的惨叫中招了事实,而一旁的张万早已被吓得失禁,哆哆嗦嗦地认了罪。
“罪犯张牛生侵占良田四十一亩,逃田税二百余石,为谋田伤害......罪行滔天,当处死,待秋后问斩!”
“罪犯张万包庇其父犯罪,欺辱良家妇女甚至至人惨死,亦是罪大恶极,当秋后处以绞刑!”
“即刻将张家父子拖入大牢,查抄张家。”
冯廷修拿到口供后迅速裁决断案,场内的受害者痛哭流涕,场外的群众也哗然议论。
柳宝宜也觉得大快人心,举起手大呼:“冯大人牛逼!岑秀才牛逼!”
紧张到虚脱的岑素看着张牛生被人像死狗一样拖走,也总算感觉活了过来,此时也想发泄一下,于是跟着嫂子大喊:“冯大人牛逼!岑秀才牛逼!”
旁边的人一开始没懂什么意思,随后又想到牛鼻喷的气不就是牛气冲天吗,冯大人和岑秀才就跟牛鼻子一样厉害。
自以为搞明白的大聪明也跟着欢呼:“冯大人牛鼻!岑秀才牛鼻!”
之后衙内的人,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都开始呼号,也不管是啥意思,总之跟着喊就对了。
不知不觉带头引起轰动的柳宝宜却尬住了,心虚地收回了手。
岑元望着在衙门也能闹出动静的妻子,还有跟着她胡来的妹妹,亦是倍感无奈。
冯廷修更没想到自己被推着当工具人审了一桩案还能得到百姓的呼应。
听着响彻云霄的口号,他竟也感觉热血沸腾了,这不就是他最初为官时所求的吗。
为百姓,得民心,为官多载终于是被他盼到了啊。
一场讨伐大地主的行动悄无声息地开始,轰轰烈烈地圆满结束,至此,岑大秀才的名号在时隔五年之后又再次在垌县出了名。
而即将翻红的岑元此时正被柳宝宜拉着去买鸡。
“打了一场胜仗回来可不得贺一贺吗?”
“还有恭喜素素恢复自由身,娘也得补一补,阿尧也得多吃肉才能长个儿,免得一直跟个小土豆似的。”
岑元一路听着柳宝宜在前头叽叽喳喳,不知叹了多少气:“所以你要买多少只鸡?”
柳宝宜顿住:“额,一只。”
很快她思维又跳到别的地方去了:“对了,你在衙门是不是有熟人?”
“有一个相熟的,此番也是多亏他帮忙才能及时找到物证,怎么了?”
柳宝宜回头,嘴角歪出一个自以为恶劣实则搞怪的微笑:“你阿奶手里还留着‘赃款’呢,这不得上报衙门将它充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