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堵上所有的名誉将她溃烂的血肉摊开,只求一个坏人罪有应得。
接着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上前。
“草民李有德状告张牛生十五年前设局害我老父被打断双腿,以卖田治病为名抢夺我家祖田!”
“草民李财......”
“草民......”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二十多个村民全部哭着道出了被张家父子伤害的事实,直到罪魁祸首被带过来强压着跪到地上。
岑素一见到那个满脸横肉、眉目油腻的老男人,想到自己明日可能要嫁给他,心里又苦又怕,唇都咬破了。
柳宝宜发现小姑娘轻轻发颤,一手绕过她后背安抚着:“别怕,有你哥在呢。”
岑素怕一张嘴就要哭出来,只敢点头作答。
上首的冯廷修终于等到被告来了,肃然道:“张牛生,张万!现曲塘村村民状告你侵田匿田、殴打村民和欺辱良家女子,你们可认罪?”
张家父子起先还不知为何官差二话不说就将他们绑过来,差点吓破了胆,现在听到县令的质问,总算明白了。
他们自是喊冤:“草民冤枉!是曲塘村的贱民嫉妒我有田地,诬告我们父子!”
岑元指着身后凄苦的村民,面容愤慨但不失理智:“这些受害者还有曲塘村众多村民皆可互为人证,张牛生你抵赖不得!”
“那是他们一起害我!”
张牛生抖着肥脸振振有词:“明明是他们自愿卖给我的,地契转让也是经过县衙登记核查的,我怎么就侵占良田了!”
“大人,您可要擦亮眼睛,别被以为他们可怜就被他们骗了呀!”
张牛生以为地契写了他的名他们就奈何不了他了,没想到却被反将一军。
岑元依然沉着应对,眼神如刀般锋利:“你说你的地皆是经过合法转让,那如果问题就是出在转让土地的相关文书上,你又待如何?”
“什么?”
张牛生此时还不知这位一直站着想要把他摁死的人就是与他定了亲的未婚妻她哥。
他眼睁睁看着俊美的书生朝上首一拜:“学生恳请大人派人去将张牛生近二十年的土地转让文书和曲塘村人口流动的相关记载找来。”
“大人只要仔细查看便知张牛生所言为虚,还有当初负责登记的书吏也可以审一审。”
冯廷修迅速又差人去找相关物证。
以为还要等上一阵,没想到才没一会物证就被呈上来了,好像专门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已经看出了什么,但此时问责的时机不对,只好黑着脸让师爷一起翻阅文书。
文书里果然有漏洞。
他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但表面却怒不可遏:“大胆张牛生,欺骗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张牛生冷汗直冒,哀戚戚道:“草民没有啊大人!”
“永平七年,李曹因欠赌债转让五亩土地于你,此事是真是假?”
“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