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宝宜不明所以:“咋的了?”
“元哥儿跟一帮曲塘村的村民往县里去了,说要去报官,一群人乌泱泱地刚从咱青河村路过呢!”
“一帮人?”柳宝宜眸光划过悦色,再次确认。
“对,约莫十几二十人呢,好几辆牛车载着。”
“那可太好了!”人越多,说明愿意配合岑元的就越多。
六婶都懵了:“好啥呀,元哥儿这是要做啥呢?”
“岑大哥这是要替人伸张正义呢。”
柳宝宜也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她让阿尧和林氏去六婶家坐坐,送给六婶半碗肉让她帮忙照顾一下,她带着岑素也往县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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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县衙时正好开始升堂,她和岑素仗着身材小挤到了围观群众的最前面。
冥冥之中,站在大堂正中央的岑元忽而转头,与柳宝宜的视线对上。
冯廷修身着官服,气势威严,惊堂木重重一拍。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岑元朝柳宝宜微微点头,而后拱手上前一拜,扬声道:“学生岑元,垌县青河村人士,今日携曲塘村数村民状告张牛生、张万父子侵田匿田、欺男害女,以致受害者无法讨生,无颜苟活,被饿死、害死的村民足有八人之多。”
“学生恳求大人为受害的百姓伸张正义,还曲塘村一片朗朗晴天!”
他身后的村民纷纷下跪磕头,神色悲戚:“草民恳求大人为我等伸张正义,还曲塘村一片朗朗晴天!”
冯廷修脸色一沉。
秀才召集百姓伸冤,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件大事,这意味着他管辖的地方出现了大冤屈。
此事处理好了他升官有望,搞砸了他今年述职就得留下污点,可能得再留三年。
没想到才见过的岑元比他想象得更加胆大,直接丢了个烫手山芋来,他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他内心想了许多,也不妨碍他走流程:“呈状纸!”
早已准备好的岑元将笔迹力透纸背的满满三页状纸呈给衙役,其后被转送到冯廷修案前。
冯廷修拿过状纸,越看神色越黑,仿佛头顶乌云密布,又是一拍惊堂木:“简直岂有此理!来人,快马加鞭去曲塘村将张家父子速速带来!”
衙役闻声领命,迅速出动。
冯廷修继续道:“堂下所有原告将案情全部一一细细道来!”
堂下跪着的村民被威严的惊堂木吓得瑟瑟发抖,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求救般看向站在他们面前的岑元。
岑元鼓励地点了点头,温声道:“诸位乡亲,按照我们先前说好的,将事实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即可。”
最后是一位瘦弱的秀美妇人义无反顾地跪着往前三步,头重重一磕。
“民妇状告张万自相公去后便欺我孤寡,三年来数次闯入我家辱我名节,我若不依,他就恐吓我要将我不足四岁的小女儿摔死,民妇整整受了他三年。”
“昨日听岑秀才说垌县终于来了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民妇求冯大人为我主持公道,将张万绳之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