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元只觉被贴住的半边身子都僵硬了,耳朵也被温软的声音拂得酥酥麻麻的。
他有些慌地抓了抓发红的耳根,想说在外面这般举止过于孟浪,但眼前的笑脸嫣然如花,喜悦之色都快从她弯月状的眸子里溢出来了。
他像是被烫到似的别开眼,训诫的话最后在嘴里变成了:“怎会有这许多钱?”
柳宝宜没察觉岑元的不自在,因为太过兴奋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亲昵了,她只顾着分享她成功的卖药经历。
岑元绷着四肢了解完前因后果,逼迫自己分神琢磨这笔意外之财。
听柳宝宜的意思,那两瓶药值八两上下,最后却多得了十两,他又想到方才冯县令对他的态度颇为和蔼,隐约猜到他们也许是看好他的潜力。
这十两银子是冯家的人情,也是考验。
十五两,恰好能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但不足以还清债务,若是他有能力将来未尝不能翻身,如若无法就只能继续蹉跎。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份好意,而份好意是仅相识几日的妻子为他挣来的。
思及此,一股暖意缓缓蔓延到四肢,他回神认真看向柳宝宜:“岑家能渡过这次难关,是你的功劳。”
柳宝宜一点儿不谦虚:“那是!本姑娘出马哪有不成事的。”
这会的她全然忘了先前面对冯夫人时也只有八成把握。
岑元被她的情绪感染,眉眼也微微浮起笑意,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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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一趟超额完成目标,柳宝宜的手也忍不住变松,因为要给冯沁制洁面散,他们又去了一趟医馆,之后还去粮铺扛了10斤的新米,加上之前买的,差不多够他们一家子吃一个月了。
回村之前还特意买了些果子去柳家肉摊探望了一下柳屠户,结果反手被塞了一条猪肉。
两人四手满满当当地回到他们的小破茅屋,还没来得及跟家人分享喜悦,岑尧就抹着眼睛哭着跑了过来。
“大哥!大嫂!姐姐被阿奶抓走了!”
岑元抱着米的手一紧,眼神骤然转冷:“怎么回事?”
柳宝宜脑海顿时有什么呼之欲出,岑尧就帮她说了出来:“呜呜呜,阿奶要姐姐嫁人,把她抓走了,阿娘去求阿奶,阿奶把阿娘赶出来了。”
才九岁的小崽子对嫁娶之事没什么感触,只知道姐姐回不来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也被小脏手擦成了花猫样。
柳宝宜这几日光惦记着赚钱的事,一时没想起来书里还有一段岑素被逼嫁给老男人的情节,正好发生在女主新婚没几天的时候,看来就是今天了。
岑元心狠狠一沉,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就走。
柳宝宜知道剧情也急了,跟着岑元往岑家老宅去。
岑家这一支有三房,岑元的爹是原配生的长子,后头两个是后娘曾氏生的。
原本岑元这一房也住在老宅,只是岑元爹病逝后他们母子四个就被曾氏赶了出来,分家的时候连块地也没有,现在住的破茅屋还是族里的长辈看不过眼压着岑老头给的。
柳宝宜看过书知道曾氏自私刻薄,岑元这个书中人更是对他后奶的心知肚明。
老太太这么多年对大房不闻不问,连他成亲的随礼也只是几颗烂菜叶子,小妹落到她手里哪能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