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野昨夜随谢龄安从定州赶到雍州时,两人刚进明霁堂,就看见梅令颐被扎晕。谢明槐同众人解释之后,谢龄安便让况野连夜秘密调查梅令颐所有信息。
“郎君,属下不懂,让她假替三姑娘,这要是被发现了,或者她以此来要挟,那岂不是……”况野自小跟随谢龄安左右,眼看谢龄安完成这次出使任务后,回到永陵便能升作尚书之位,现下走出这步瞒天过海的险棋,若被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实不划算。
冬日和煦的阳光打在谢龄安身上,白墙上映出他的身影,肩宽腰窄,高挑挺拔,谢龄安折好信纸,两指传给况野,神情冷淡,眼神中没有一丝起伏地说道:“那她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另外一张通缉令上,罪名是冒充县主,欺骗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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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令颐托阿来婆给贡熙带了封信,信上说通缉令的事她很快就能解决,让贡熙好好照看酒庄,她要出门办些事,没那么快回去,如果梅令回写信回来就帮她把信收好,如果是梅令回回来了,通缉令的事就别跟他说了,在她回来之前,让梅令回先别出去了。
梅令颐这几日都在明霁堂待着,白日明霁堂开堂看诊时,她就躲在后院帮阿来婆晒药、碾药、煎药,夜里等明霁堂关门了,坐诊大夫都离开后,她才能出来前院走走转转,或是同谢明槐打打牙祭。
自那天应承谢龄安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谢明槐说那日他是匆忙赶回,还有许多手头上的事要处理。
“太无聊了,好想逛街,好想送货,好想数钱啊!”梅令颐仰着头苦喊,手里的活却没放下,一点一点的挑拣着坏掉的桂圆干。
这时,谢龄安和况野从门外走来,谢龄安往梅令颐怀里扔了一张纸。
“这什么?”梅令颐兜住滑落的纸张,打开是一张过所,上面写有籍贯、年龄和姓名。
“谢令颐?不是谢明槐吗?”梅令颐有些困惑。
“除了父母和我之外,只有南州外祖家知道明槐的样貌和姓名。”谢龄安回答。
谢明槐是在雍州出生,但因为有先天心疾,还未满月就被送去南州外祖家抚养,外祖母信佛,担忧县主名头会削薄小外孙女的气运,便一直没有给她正式起名,后来南州名医程絮先生收她为徒,才为她改名为明槐。
以防梅令颐因为不熟悉自己的“名字”而出错,倒不如还是用回她自己的名字,况且这只是权宜之计,事情结束之后,两人还是可以继续用回原来的名字生活。
“梅姑娘,等使团离开永陵,这件事告一段落后,我会借口你身体不适,请旨让你回南州养病,到时候无论你是想回雍州还是到其他地方去,我都会安排好。”
谢龄安为此事谋划好了所有细节,也找好了事情败露的后路。事成便皆大欢喜,事败他也许会被政敌抓住机会扒掉一层皮,但却能保住明槐不受影响,也算赚了。
“什么时候启程?”梅令颐合上过所问道。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