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我那哪能算什么手艺,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我看你资质不错,只要你不怕苦不怕累我可以教你。”李英又连忙多磕了几个响头。
在大街上李英就发现这些人并不像演员,所有的事物都有着岁月的痕迹,街道上各种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市井烟火气,一切都是那样的井然有序。无论这是在哪里,都已经不是简单角色扮演游戏了,更像是需要在异国他乡讨生活。
李英背着一大筐陶泥,跟着师父往土窑那走,胡师傅一路上还不停地给她介绍着这里的风土人情,李英顺便让师父把一些日常要用的度量单位都给科普了,现在总算知道那两个铜板可以买两个烧饼,拉一车药材的钱连块饼都买不起,太黑了。
土窑在山的另一面,胡师傅说这边的风小,温度湿度也正好,烧出来的陶罐不会太次,但要说是否上乘那还是比不了的,所以卖得一直很便宜。
胡师傅让李英先从做陶土开始学起,陶土都是在山下做完,在河边和成泥之后背上山的,所以山下的河边有个简易的“工作室”。每次胡师傅和好泥都会去河边抓几条鱼一起带上山,现在都是李英开始负责做陶土和陶泥,有了超人皮这些活对李英来说完全不算啥,每天都是超额完成任务,胡师傅开心地天天去河里抓鱼。
胡师傅抓鱼还真有一手,百发百中,从未见他失手过。每次胡师傅都拿一根山上捡的柴火棍,削尖一头,就下水抓鱼了。只见他赤脚走入水中,停在河水没过小腿的地方,向水里撒了些东西。然后举着棍子一动不动,突然一下就朝脚边刺去,刺中的准是条大鱼。
看得李英跃跃欲试,这种荒野求生技能必须得学会啊。和完泥巴手都没洗就去找柴火棍,等削好跑去请教,胡师傅都得手了两三条。胡师傅也是大方的人说教就教,让李英找几条蚯蚓,捣碎了拿手里,慢慢走到水深的地方,把蚯蚓撒水里,然后就等着鱼自己游过来,刺的角度要在眼睛看见鱼的位置下面一点。
慢慢地鱼真的就游了过来,李英看准脚边的一条,屏气凝神,柴火棍直插入水。只见水中泛起一丝殷红,李英举着棍子朝胡师傅炫耀。“一刺就中,手还挺稳,握刀合适,就这身板还得练练。”胡师傅看着李英的鱼这么想着。
晚上两人将今天抓的鱼哐哐全炫了,饱餐一顿后,李英躺着床板上兴奋得睡不着,觉得自己开了金手指学啥啥都行,于是想让胡师傅早点交她做陶罐,能赶紧批量生产好换钱。
然而胡师傅没理她,让她和完泥巴没事干就去把路上的坑给填了。看胡师傅这态度,李英觉得兴许是自己有点太嘚瑟,那不得摆正姿态。第二天就背着个箩筐上山采石头了,但在山上转了一圈也没凿到大石头,都是些碎石子。一大早扑了个空,只能回去问师父,胡师傅看着窑火,喝着水,一脸意料之中地说道:“这山头没有的,要去隔壁山上才有。”
李英又愤愤地背着箩筐去了隔壁山,心想着你怎么不早说,多走了那么多路。为了填那些坑,往返数次背了好多天的石头,李英觉得自己的身材比刚到这的时候更健壮了,皮肤也晒得黝黑。这个皮真厉害,还能自我调节。
功夫不负有心人,胡师傅终于开始教李英做罐子,教法也真是简单粗暴,就是看,看会了就自己做,做不对就继续看,不懂就问,主动教你是不可能的,主打一个自学成才。胡师傅说他就是这样从别的窑厂学会的手艺。这经历怎么看都像是偷师,但胡师傅是不承认的。
就这样兢兢业业过了一年,总算学艺有成,李英终于能独自完成陶罐的烧制过程。跟胡师傅做得也算是半斤八两,所以卖不出什么高价。
李英很愁啊,这一年她对这个国家也有所了解,河是由西往东流入大海,正好贯穿整个国家,一路上经过的城市大小不一,消费水平也都不一样,最东边的皇城那更是贵得没边。这一年卖罐子攒的钱还不够去隔壁城市的。真没想到原西的消费水平这么低,完全拖了全国GDP的后腿。